繆婷玉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楊明起的胳膊,去往停車場。楊明起生硬地被他拽著,面對著眾人的目光,小聲說“你能不能松開我的胳膊你抓疼我了”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車庫寂靜無聲、光線昏暗,只有少量陽光從入口處照射進來。繆婷玉松開楊明起的手,狡黠地笑著說“對不起這樣可以了吧”
楊明起揉著胳膊,齜牙咧齒地問“你想帶我去哪里我可不去我店里還有事呢”說完,準備轉身掉頭返回去。
繆婷玉抓住他后背的衣服,訕訕地懇求“就耽誤你一個中飯的時間,反正你也要吃飯的,對不對我帶你去吃豪華自助餐。”她忽然面露難色,剛才太著急,不小心把腳崴了一下,腳踝處隱隱的疼痛傳來。
楊明起見繆婷玉彎下腰,盯著她的腳。“你怎么了”
“腳扭了”她脫下金色的高跟鞋,金雞獨立地揉著腳踝,身體不自覺地東倒西歪。楊明起看不過去,扶著她的腋下說“行了行了,大小姐,我算服你了,我跟你去”
繆婷玉一聽,臉上掩藏不住激動,開心地說“說話算話”她放下肩頭上的包,想從里面掏出那盒木瓜膏,左掏右掏卻把那張化驗單給噌了出來。那張紙像雪花片一樣,幽幽飄落到前方的下水道柵欄上。
楊明起搶先一步幫她拾起,胃癌晚期幾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他的手開始顫抖,腦袋里像“嗡”地一下被電棍擊中。他驚恐地睜大眼睛,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地說“這是真的嗎”
繆婷玉瞧了他一眼,怔了下,淡淡地說“你怎么比我還緊張多大的一個事兒人活在這世上,不都是走向同一個盡頭嗎我只是比別人早了一步而已”
停車場里響起汽車輪胎碾壓地面摩擦的聲音,繆婷玉望著小車消失的身影,嘴一努繼續說“就像這車,到了盡頭終會消失在眼前,不留下痕跡。”
楊明起瞪著圓圓的大眼,小聲低吼著“你怎么不去治療你還抽煙你不要命了嗎你爸知道嗎”一連串的發問讓繆婷玉昂起腦袋,鎮定地瞧著明起的雙眼,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我爸他他在忙著結婚”
“不行,你得跟我去醫院。他結婚與你何干”楊明起的聲音越發地急促,他從來沒有感受到死亡會離身邊這么近,他怎么忍心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
這回輪到繆婷玉僵在原地,任由楊明起生拉硬拽。她的眼淚流了下來,是呀,他結婚跟自己有和干系為什么要去那里感受不愉快呢明明滿身傷疤,還要強裝笑顏。
繆婷玉的頭發一甩,用另一手掠開楊明起的手掌,自顧自地朝車前走去。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落魄,腳踝的疼痛感襲來,她放慢了腳步。高跟鞋“咚咚”的聲響一大一小,仿佛唱著哀婉的歌。
楊明起追過去,扶住她,擔心地問“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