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尉署中,程不識大刀闊馬地坐在仲理的位置之上,一邊處理著各類軍務,一邊對著手下道:
“把那名鬧出動靜,又阻止其余人前去搜查的禁軍都伯放了吧。遠遠打發到地方郡縣之中,當個不大不小的武職就好。”
蕭承唬走的那名禁軍都伯鬧出動靜不小,事后自然不會沒人追究。也就是這個時候禁軍由程不識全權掌管,這才能夠幫忙遮掩一二。
“是。”禁軍都尉不敢多問,拱手答道。
“搜查結果如何了?”程不識又問。
“大人,遍搜宮中諸司太監宮女,身帶傷痕著共有一百三十七人。但這么多人中,或是做事之時受傷,或是與宮女太監私下撕打,也有被人折磨所致。但就是沒有人是被長槍所傷!”
程不識聞言,頭都不抬,道:
“可曾核查宮中名冊?”
“核查過了,有四十三人出宮辦差,現已追回,并無可疑之人。”
程不識抬頭,微微皺眉道:
“什么都沒查到?”
手下禁軍都尉漲紅了臉,低頭道:
“除卻查出希宜宮令昭儀偷偷派宮女出宮之外,并無其他!”
程不識聞言,眼睛一動,再次問道:
“說清楚。”
“令昭儀嫌宮中所供脂粉質量低劣,命手下侍女收買禁軍,出宮自行采買。屬下派人檢查過了,涉事禁軍都伯已經主動認罪了,這名侍女身上也并無異樣。”
程不識眼睛一瞇,心中頓時了然。
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蒙混過去,但程不識想來,當日自己所傷之人,定然是希宜宮中之人。
涉事的禁軍都伯、宮女,乃至那個令昭儀,都逃不脫干系!
程不識不知自家陛下打著什么主意,沒有密旨,他也不敢有什么動作,也便沒有讓人追查下去。
不過雖然無法追查,但這倒是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
程不識心中一動,眼睛之中肅殺之氣頓時一起,冷然道:
“涉事都伯,革職查辦!令軍法處繼續追查,此前但有違逆軍紀者,一律停職查辦。若經核實,一律嚴懲!”
禁軍都尉聞言,不由面露猶豫之色,道:
“校尉治軍嚴格,除卻禁軍之中那些平日囂張慣了的勛貴子弟,少有人敢違逆軍令。但那些人,與衛尉私交甚好,若是得罪了,只怕衛尉回來了不好交代啊!”
程不識冷哼一聲,道:
“天塌下來,自有我去頂著,你怕什么!”
若只是違反軍令之人,此時程不識倒還真能夠捏著鼻子不去動他們。趁著仲理此時被禁錮府中,正是清理其心腹,徹底掌控禁軍的時候,程不識焉能放過?
他可是很清楚,自家陛下蟄伏數年,只怕騰飛之日不遠了。他需得盡快部署,掌握禁軍,以保護宮中安危。
見程不識態度強硬,再加上這些勛貴子弟往日仗著仲理撐腰,確實做了不少令人生厭的事情,都尉也不再勸說,當即拱手,興沖沖地轉身離去。
程不識獨坐衛尉署大堂之中,手中撿起禁軍將領名冊,冷然地將沒有掌握的將領統統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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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誰死了?”養心殿中的蕭承,聽到馮保的稟報,不由一陣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