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要走近了看,就能發現其中不乏一身征袍斑駁染血,或是甲胄傷痕累累的存在;偶然還有人吊臂綁帶、光頭纏紗的傷員打扮,卻不能影響他們無形揮發的氣度凜然,和森森肅殺的精神抖擻。
正所謂是“甲光向日金鱗開。”或又是“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一番盛景;只是曾經作為路邊旁觀者的江畋,如今已經成為這副瑰麗壯闊的現實畫卷中,重要的一員和組成部分。
只是身在其中與旁觀的看客,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境和情緒。就算江畋帶著鐵遮面,也阻擋不了四面八方、全角度聚焦的,目光灼灼與熾熱視線,也將各種羨慕妒忌恨的情緒,交加投射在他身上。
而在沿街一陣緊接一陣交相起伏的呼喊聲中;甚至時不時有人突然投擲下,色彩繽紛的頭巾、帕子。隨風紛飛如雨的落在隊列之中;剛巧掛在隊員和軍士的頭臉肩臂上,就被與有榮焉的笑笑收下。
而威嚴正襟在馬背上的江畋,顯然是被沿街那些熱情紛繁的仕女、閨媛;用各種汗巾、帕子,所重點捶擲的對象。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任何被風吹到他身邊巾櫛,都會突然轉彎繞過落到他人身上。
因此,從正對著金光門的群賢坊,到皇城大內正對的朱雀門廣場前;這段不算長的游街路程中,圍繞著江畋前后的諸多監司隊員,還有張武升、李環等一干將校們,鞍具和身上已是彩巾繡帕飄搖。
而在期間通過事先的標識,江畋甚至還看到了高樓上,一眾貂裘狐氅的女子環繞之中,云鬢釵鈿、盛裝打扮的阿姐/蕙香。卻也滿臉笑容而不動聲色的投出錦帕,然后就被江畋毫不猶豫的收入囊中。
就在那猶如電光火石,猶如天雷勾動地火一般的,彼此眼神交匯之間;江畋卻是突然想起了一句王昌齡的閨怨詩:“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然后,所有的鼓號聲就慢慢的平息下來。
而入城校閱的的隊伍,也在皇城大內正中的朱雀門前稍加頓足。隨后就放下那些板車上的異類尸骸,以供全城官員將吏、士民百姓,輪流瞻仰數日。剩下的隊伍則繼續前行,來到北內大明宮前。
而就在丹鳳門前的高桿金雞之下,由當值一名淺紫冠帶,被稱為“小內相”的北門學士/翰林院承旨,當眾宣讀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涉及相關人等嘉獎和賞賜、晉身和左遷、轉任的一系列牓子。
一時間,滿場難掩喜形于色、歡欣亦然、雀躍鼓舞,掀起了此起彼伏的一片領受和拜謝如潮。正所謂是:“樓前立仗看宣赦,萬歲聲長拜舞齊。日照彩盤高百尺,飛仙爭上取金雞。”
但是這番的升賞名錄之中,唯獨就沒有江畋的份。這倒不是厚此薄彼或是刻意為難,而是涉及到他這個品秩和位階的賞罰敘功,就不再是政事堂可以自行處置;而必須經由東都的大唐天子御準,
當夜,還以通政司、御史臺的名義,在京兆府所屬官營游苑之一的永寧里/白果園,設宴款待以為酬功慰勞將士之選。并下達正式的官文召喚來了,左右教坊司里的歌舞伎樂,當庭表演助興。
還是只有這些,這個時空的蓄勢初成,需要適當的切換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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