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見到了被吊在城門外的成排尸體,還有砍下來示眾的頭顱中,那些依稀熟悉的面孔之后;幸存者里剩下的里希德和愛德華,也不由陷入了巨大的悲傷和痛苦,乃至是難以抑制的憤怒當中。
因為,被與殺人犯、強盜、走私販子一起展示的,赫然是“夜曲”組織的本地分部成員,還有一些曾經的協力者和合作對象。而他們被張榜公布的罪名,就是在城內參與了許多邪魔妖異害人事件。
其中不但有飽受拷打與折磨,而形容扭曲的青壯年,還有一些衣不蔽體、遍體鱗傷的女性和老人;顯然在死之前同樣遭到了嚴刑審問,乃至是更加殘酷的對待。以至于只能統一用麻布包裹起身體。
而在一些方才死去不久的尸體下方,還殘留著滴落的發黑血跡;以及被投擲的石塊爛果、垃圾穢物,因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作為本地的獵人團體,也是“夜曲”的分部,已然遭遇了滅頂之災。
而在殘缺的刑場邊墻上,已經變得斑駁、脆裂的告示上,來自本堂教會的花押與王室的紋章,還有本地領主、治安官法官的押印,甚至還有充當陪審和見證的城市貴族、商會簽字,依舊清晰可見。
顯然,這是一場早已蓄謀已久,卻又突如其來的審判和處刑。或者說,在多方的共同聯手之下,以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相對完整的審訊、判決的流程和環節。甚至“夜曲”相關的一切也被懸賞。
就更別想要獲得支援的幫助了。這一刻,就連最為年長的愛德華,也不由陷入了難以形容的絕望與茫然;而年輕的里希德,更是在遠離了人群之后,情不自禁的念著幾個名字,當場嚎啕大哭起來。
“你這是打算,用眼淚把那些罪魁禍首,給哭死么?”直到江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而這時,被制服并昏闕過去的安妮特,也再度呻吟著將要蘇醒。“如果你們再猶豫拖拉,又要失去一個同伴。”
因此在片刻之后,愛德華就輕車熟路的找到一處,組織相關的本地據點備用庇護所。位于城外高架輸水渠下的破敗小木屋,及其隱藏在背后的巖洞。巖洞內的空間并不大也不深,但相對干燥保暖。
并且還在上方的巖壁縫隙,小心隱藏了耐于長期貯存的粗鹽餅干,奶酪和甜酒。但蘇醒過來的安妮特情況很不好,已陷入了難以形容的癲狂和混亂。在偶然清醒的片刻祈求道:“咕……殺了我!”
“這可不行,我投在你身上的價值,都還沒有開始收回,又怎能輕易讓你死掉呢?”然而,重新現形的江畋,對她搖搖頭道:“難道,你想指望死亡作為解脫,賴掉之前對我欠下的諸多債務么?”
“接下來,你們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處了;”下一刻,江畋對著其他人一揮手,一種輕緩而無形的力量,就將他們不由分說的推向洞外。“先出去休整一會,順便好好反省和思考該何去何從。”
就在眾人自愿或是不自愿,退出了視野范圍的下一刻;江畋就在凄厲的慘叫聲中,再度扭斷了,陷入狂暴與混亂中的安妮特四肢,也變相遏制了已經蔓延到胸口的大片脈絡蜿蜒、青筋糾纏的異變。
被撕裂肌肉骨骼的劇烈痛苦,也讓變成暗紅發色的安妮特,再度從混沌中的清醒過來;卻在痛極之下沒法說話,只能充滿悲哀和期許的望向江畋。就見他輕聲道:“你的身體侵蝕和異變已加深。”
“主要因為你的情緒失控和精神崩潰,加重了狀況。你接下來只剩兩個選擇,”江畋又繼續道:“要么就此放棄理智和人性,就次臣服于身體的本能和混沌意識;成為一只受我驅使的人形母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