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拿出一只小巧的鑲銀號角;對著成群涌出來的奇形馬陸,用力吹響出一道空氣震蕩的波紋。波紋所過之處,這些宛如貓狗大小的奇型馬陸,就紛紛的噼里啪啦炸裂開來,化作鋪滿一地的破碎甲殼和汁液殘渣。
而當打開的鐵籠里,拴著鎖鏈的碩大蝠獸和膜翅怪鳥,迫不及待的騰空而起時;迎接它們是植入體裂空迸射的,針刺氣箭和壓縮氣彈;還有狠狠揮擊、纏繞和入鉆體內,不斷汲取其血肉器臟,迅速增生的活化荊刺。
而在演示過如此之多的對應手段和技藝后,梁勃固不經意的順勢開口道:“聽聞君上的麾下,也有一名操水造雨的奇士,在貢院走水時,及時施以援手;可否呈請這位貴屬,為我等再露一手,也好交流技藝一二。”
“自無不可。”江畋微微一笑,心道你鋪墊了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刻么?“不過,因為當時他全力以赴耗盡了本源,尚需一些時日才能恢復過來。惠果,還是你來為南海宗家的諸位臣屬,好生演示一番技藝吧!”
“諾!”被點名的隨從,立馬從江畋身后的陰影中踏出;又蹬臺騰身而起,兩下接力就落在了,數百步外的演示場地中。下一刻,沉悶的機括轉動響起,突然竄出了一只碩大的裂齒長臂山魈,咆哮砸濺起大片土石。
與此同時,名為惠果的隨從,卻出人意料的踏空而起,躲過了煙塵滾滾中,相繼揮砸出的土塊和碎石;以及突然甩出的一條粗大鎖鏈。然后,就見短暫懸空的他,手中胼指結出一個法印,瞬間變成一道濺射的符煙。
正砸在了咆哮跳起的山魈身上,砰的一聲炸裂、騰然成一片明亮的火花;燒灼在山魈丑陋的面皮褶皺上,燙得它子哇捂面慘叫起來。卻冷不防一道接一道的煙符,隨著惠果手中的法印,接二連三砸在它軀干肢體上。
頓時就燒穿并引燃了,大山魈沾滿油脂和污垢的皮毛,將它籠罩在了一片騰然而起的煙火中;也讓在場圍觀的眾人,爆發出一陣短促的驚呼回蕩。不過,這對于江畋沒什么秘密,不過是線牽懸空和暗藏的特制焰火。
屬于當初的北帝派,在外傳道時所用過的諸多輔助手段之一……然而,這時梁博文卻主動上前贊嘆道:“這便是,東海北帝一脈修行的天蓬法么?果真是有些非常門道……然下臣曾有聞,夷州一度妖異肆虐為亂。”
“……乃是少君挺身而出,率領臣下軍民,四下奮戰多時,才得以撥亂反正,重歸治平……并在其中有所際遇。”聽到這里,江畋心中無比了然了。顯然南海公室在暗中也盯上,他親手處理的那座“蓬萊之墟”了。
不過,江畋對此也毫不意外,畢竟當時同船見證的人不少;被南海公室知曉也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事后的那些年,害專門進行了調查尋訪;只怕是實在找不著,才落在最后知情人和親歷者,江畋化身的世子身上。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范圍較大的秘境和異變源頭;并不完全是災難和禍害。如果能得到及時的處理,或是確認在可控范圍內;則可以轉化成為,特殊環境下的奇物和特殊素材、原料的產地,比如之前的武夷秘境。
又比如,關中多處冒出刺毛巨鼠、穴蛛、血藤的山陵,如今已經變成異類的地下養殖地。還有金山深處的紅山城,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定期會吸引一些異類,聚集在附近。又比如,位于瀚海大漠深處的多重城墟;
如今已經變成了西京里行院,令狐小慕領下的安西北庭分支,長期經營下去的立身根基。但是江畋卻不能確信,南海公室在這個方面和令喻,究竟已經私下走出了多遠;所謂海上仙洲和羅浮秘境,又是怎樣的情況。
就在江畋與他人虛與委蛇的同時,南越王陵深處的隱藏密道,卻迎來了一個從透氣天井降下的身影。像是吸走光線的幽魂一般,貼著光滑而狹小的石壁,悄然無聲的落在地面上,逐漸消失在幽暗的動道盡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