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場富麗堂皇的盛宴上,相對于前呼后擁、層層環繞之下,宛如慘白少年一般,略顯消瘦的光海公;真正操持和舉辦大宴的西鎮候/寧海王傅,梁鼎宸本人卻始終沒出現在現場當中。這自然也引發了現場,不少來賓貴客竊竊私語的猜想和物議。
不過,在逐漸的熟稔起來之后;慢慢松弛下來的少年寧海公本人,倒是有些毫不見外的主動詢問起;江畋在南越王陵中的相關見聞,以及他可能擁有的超常手段。江畋對此倒也無所謂,有選擇告訴他一些驚險奇異之處,以及一些真真假假參雜的段子。
不過,江畋的言語悉數之間,卻時不時望向他的身后;像是儀仗和座駕的背景一般,矗立在廊柱和帷幕之間,那些女官、近侍和內臣們。因為,這些人雖然穿戴著唐式冠戴幞頭,卻呈現出多種多樣的發色;紅的、褐的、黃的、灰的,栗色,米黃……
甚至還有在后世,也頗為罕見的銀白色;卻是一名長相秀美而陰柔的內官。讓江畋想起另一個時空的西大陸,那些劍之女/執劍女仆。然而,這恍然的瞬間失神,就已然被旁人注意到,并悄然細聲的提醒了,那位正當說到興起、滔滔不絕的光海公。
少年不由微微一頓,然后有些奇異的挑了挑眉頭,突然對著江畋道:“通海小叔,可是看中了,我帶來的這些侍婢下臣?如今難得一見如故,若小叔可有入的眼中的,又何妨贈與你如何?”江畋聞言,不可置否笑笑道:“我只是少見這般發色。”
“這又有何妨?”少年再度喝下一杯酒飲,微微紅著臉拍腿道:“這些侍婢下臣,都是公室所有,世代相傳的淵源,更不敢違命了。予執意贈與東海小叔,難道還有人,敢于悖逆而行么?”然而,聽到這句話的陪侍近臣,都不由臉色微變了。
還有人連忙低聲規諫道:“主上慎言,還請邸下見諒。”然而,這話就像觸及了少年,心中什么禁忌和不滿之處,不由憤然甩手拍飛了瑪瑙杯,橫砸潑灑在規諫者身上,也驚得周旁眾人屈身矮了一圈:“你敢替我做主!安敢替我做主!好膽放肆!”
“卑臣不敢,卑臣僭越,還請君上治罪。”規勸的年長近臣,毫不猶豫的咚聲叩首在地;然而,少年卻不再理會他,而轉向了座椅背后,微微有些氣熏熏的,對著那名銀發的秀美內官道:“蘇離墨,予即刻除你靈臺郎職,跟著東海小叔走吧!”
這時候,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道:“且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