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廢物!”他不顧臉上濺上的些許漿液,一把推開試圖給他擦拭的近侍,幾乎是連滾帶把的沖到江畋身邊,情真意切的喊道:“多謝小叔救我,還請……”。江畋卻突然將他撥到身后,伸手彈飛數支,悄然撲面的透明尖刺。
而后,一名長相平淡無奇的侍者,才被驚覺起來的護衛,爭相揮刀斬倒、刺穿;但卻沒有任何血水迸濺,或是慘叫痛呼聲;乘亂偷襲的不明侍者,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大卸八塊;然后砰的一聲的散做一團煙氣,只留飄落碎裂的衣物。
但隨后,一個通體泛白的人型,就出現在了闌干之外的帷布上,就像是毫無重量的虛踏在,艷麗的彩帛上;同時,對著樓臺激烈的揮動雙臂,口中唱出令人難不明所以的囈語;而闌干后護衛們對他投擲的刀劍,卻像落入虛空中消失。
而吞噬了十幾柄兵器的泛白人形,也順勢發動了反擊;那是從他身后突然崩碎的金環和鏡面,炸飛而出的無數碎片如雨,密密麻麻暴擊和貫穿在樓臺、闌干之間。更讓那些首當其沖的護衛和近臣,躲閃不及的陪臣們驚呼和尖嘯不已。
“區區幻術,還想騙人,給我‘破’!”但隨即就響起江畋的呵斥聲,下一刻,那些激射的碎片,就在水波一般的空氣震蕩中,如瞬息冰雪消融無形;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十幾枚,冰晶一般的尖刺;被他投出的一截桌布拍飛四散。
與此同時,泛白的人形也隨之消失不見,卻是化作了成片游動、掉落而下的斑斕毒蛇;也驚的下方一片尖叫和慘呼不絕。但江畋卻呵斥道:“不知死活,還敢來使詐!”,他一拍面前的烏木案幾,如炮彈般連環呼嘯砸出,正中彩鳥。
受此一擊,已經燃燒只剩框架的彩鳥,也當空四分五裂開來,頓時就翻滾著跳出一個,身上光禿禿之人;只見他全身別無衣物,唯獨涂滿某種暗金色的膏油,在騰然火焰中幾乎不受影響;卻毫不猶豫的調頭就跑,幾下踏壁騰躍上梁。
“定!”江畋再度隔空伸手虛握道:“都給我滾回來!”,下一刻,那名凃膏光身之人,就突然在空中驟然一頓,像是塊沉重的石頭般,在橫梁間一頭倒下;碰碰有聲的連撞在梁柱上;最后拖著迸濺的血水,一頭栽進燃燒的池水中。
這時,下方卻爆發了出了,震天的驚呼和嘩然聲:“鎮候!”“王傅!”“藩主!”“大管領!”“你怎得了!”卻是在這場突來的急促刺殺間,有其他人出了意外;而且還是那位長期輔佐寧海公室,并將代管其國務的西鎮候。
隨即,高臺上的眾人,不由聞聲相繼奔涌而下;卻見到滿地狼藉和東倒西歪的桌案間,那名華服金冠的健碩男子,生死不明的斜倒在一旁,被親隨和部屬重重環繞著其中。而這時,外間再度傳來激烈的腳步聲,同時還有人高聲叫喊:
“尊奉公室與都督府之命,前來追拿犯亂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