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畋的表情微微一動,卻是越過了黎都衛等人,看向了茫茫雨水、瓢潑如注的深處。就在暫且平息的狂風呼嘯間歇,一支披著雨布的人馬,正向著上華區一側的清游苑而來。卻又落在了側近,正在檐下躲雨的某只貓咪瞳孔中。
而在城郊內活躍的甲人,同樣看見了冒雨奔馳在街道的雨披笠盔士兵,接二連三的涌入一些,依舊有人值守的衙門、官署之中;自內而外的接管和控制起來。甚至將部分守衛的防闔、門閽,解除了武裝,看押了起來,偶然還有沖突。
但很快就被快刀斬亂麻式的平復了。而在這些開進的人馬中,更夾雜著一些生命體征活性光斑,格外強烈的存在。在突入和接管這些署衙的過程中,同樣發揮了重要或是關鍵的作用。零零星星有個別人逃出來報信,然后很快被攔截。
乃至在滿地雜物的大街上,房舍坍塌的街巷深處,相繼爆發了多起,短促而激烈的沖突……而后,清游苑的側門也被人敲開,引進來一名粗眉大眼的將弁。卻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據說因失職被下獄待罪的,上華苑檢道官羊有壁。
“怎么,又是你啊?”江畋故做姿態的對他露出,上位者不耐和嫌棄的表情道:“聽說你不是被奪職下獄了,連帶我當初要的說法,都沒有了著落;怎么這會兒,還敢出現在我面前……難道此時此刻的廣府城內,真是無人可用了么?”
“卑將但問少君安康否……”只見頂盔摜甲的他,渾身濕漉漉滿臉雨水;很有些唾面自干的躬身行禮道:“適下城中有妖邪出沒,多有人家身受其害;遂以奉內府教令,卑下特地帶兵前來,巡護左近,還請邸下內外,千萬莫要驚亂。”
“有我在此,又怎可能會慌亂。”然而,江畋卻是更加不耐的打斷他,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你莫不是太過小看本家了。”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幾名公室陪臣、近侍,都用有些不善的眼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就好似要將其點著了般。
“卑將不敢,只是尊奉上命,職責在身,實在不敢有失,還請邸下千萬見諒。”羊有壁亦是微微俯首,叉手陪足了小心道:“更不敢對邸下,有分毫冒犯之意,如今亦是前來通秉一聲,卑將麾下兒郎,就在側近相候,時刻但請差遣。”
“那你也是來的正好,我有一樁好事相委。”江畋聞言不動聲色的笑笑,“叫上你的人,隨我前往晏清宮走一遭吧!”羊有壁聞言略顯詫異,連忙規勸道:“邸下,如今城外多有不靖,以您的貴體尊隆,怎可輕易犯險,還請三思啊!”
“正因如此,才要你陪我走一遭啊!不然,我還要另外從港區調人不是?”江畋冷眼看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難不成在你眼里,我的身家要緊,寧海家的那位,就不要緊了?那也是國朝的公室,當年從南海宗家分出來的淵源。”
“不敢……”羊有壁不由面露難色,退后了一步;然而就見江畋繼續緊逼道:“難不成,你說的這些都是空頭虛言,其實別有用心,專門來消遣和糊弄余的?”羊有壁聞言連忙俯下身來,急切喊到:“卑下萬萬不敢,但請邸下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