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追尋這些尚未被完全擾亂的隱藏痕跡;最終指向了一處宮外附近的大宅。而這里卻是一位外藩諸侯,流求尚氏的別業。痕跡在大宅內小池邊,短暫的消失不見之后;又變成延伸向城坊間的車轍。
但是這一次,完全是靠江畋激發的“傳動/感電”模式;暗自指引著“鷹郎”阿律平,不斷的找到突然中斷,或是散亂、被掩蓋的痕跡。像是孜孜不倦的尋血獵犬一般,抵達了一處大型園林的外墻偏門處。
然而,從高處遙遙望著,這處大型園林的所在;江畋卻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因為他曾經受過此間的邀請,卻因為隨軍出征海南之故,尚未成行而已。其中建筑富華壯麗、精美巧致,又兼帶外域風情。
卻是南海公室的三大外支之一,平海公室在廣府的別宮行苑——豐豫宮;新近抵達廣府的當代平海世子,及其隨行的陪臣屬官、近侍和扈衛;就停居在其中,籌備著宗家大祭參與事宜。竟未想牽連其中。
但無論如何,作為國朝的宗藩法度,還是南海宗家的軌儀和規制;都不能毫無情由的突然闖入其中,進行大肆搜撿和盤查的行為。這毫無疑問,也被當下滿心怒火與忿怨的梁師磐,出了一個老大難題。
哪怕是他身為南海公室,事實上的當權者;擁有廣府境內獨斷專行的力量和權柄。卻也不能輕易落下,侵害、凌逼宗族分支的公室;這種令人詬病多年,乃至足以申訴到朝廷,宗藩、藩務兩院的話柄。
一旦被人借題發揮或是無限擴大,更會撕裂和動搖南海公室,世代維系的嚴密宗藩體系,宗族家門的尊卑倫常禮序。但是江畋的存在,卻給他提出一個意外的解決方案。隨后,親自到訪的江畋被迎入。
隱隱滿臉愁緒與柔弱,很有些文質秀氣的平海世子;在前庭的敦年殿內,親自招待了突然到訪的江畋。同時也得到一個壞消息,據廣州府新近查獲供述,有妖邪之物在他抵達前,就潛藏在了豐豫宮內。
而以東海公室和南海宗家,雙重背書的官方通報;毫無疑問是具有壓倒性的權威。哪怕在場平海世子的陪臣和近侍中,有不少人提出了質疑和反駁,甚至是態度激烈的想要拒絕;但還是被他壓制下去。
隨后,這位平海世子帶著上百眷屬親近,迫不及待的登上馬車,暫時轉移前往事先安排好的別處宮苑。而將其余的奴婢、侍者和仆從,乃至留守衛士,盡數交付給了,隨后進入探查和搜撿的本地軍衛。
當然了,就算有調集而來的軍隊,想要快速搜撿完這處,占地廣闊的大型行苑/別宮,及其附屬的園林;并甄別其中的配屬人員,卻也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但負責此事的江畋,初衷和目的已達到了。
在一片激烈的動靜和聲囂中,幾只來自殿前司的秘密據點;外貌猙獰或是兇惡的異類,在宮苑某處被悄然釋放出來。并在藥物的刺激下蘇醒和活躍,成為了后續追逐和圍捕的目標,而驚擾起塵囂直上。
然后,暗中守候在外圍制高點的甲人,果不其然的發現了;被打草驚蛇一般,從中再度翻墻遁出的人影。卻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以及一名宛如孫兒輩的少年人。然而,在甲人的視野中別有所現。
作為白發布衣老婦的生命體征,明顯遠超過這把年紀的水準。而代表孫輩少年的活性光斑,同樣強烈的不似正常人等。一老一少就這么輕巧的翻出高墻,背著陳舊包袱重新變成,佝僂腰身的垂老之態。
直到,他們在進入最近的坊市街口時,被布設在此的巡邏衛兵攔住,大聲的咳嗽與呻吟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