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不久之后,負責搜查的金吾衛士小組,就最先有了結果。他們先是在書房推倒的架閣背后,發現了一道貼墻嵌入的隱蔽暗格。不過里面都是一些書信和文卷什么的,需要后續的鑒定。
緊接著,在作為主人生活起居的正堂后室,那張酸棗木大床帷帳的夾層里,又發現了好些金銀珍玩和閨房助興之物;要是這樣也就罷了。但在拆開這座碩大床帳的過程中,有士卒不小心砸到墻面。
結果,就在墻面涂灰被砸出來的凹陷處,又發現了一處小小的暗門。而在暗門內的夾壁里,除了好些錢票和成疊的金銀寶錢之外,還有一個有些突兀的灰綠碎紋窄頸三足大瓶。
隨后就在搖晃大瓶過程中,發現內里有東西塞著。最終敲碎取出來之后,卻是一卷毫無署名的小簿。內里寫滿了各種符號和印記,除了不明所以的日期之外,卻沒有能夠直接成為有力證據的東西;
這個結果固然是讓郭崇濤有些失望;但是卻讓江畋心中似有所觸動,而當場討要了過去翻看起來。就在這格外難熬的等待時刻當中,在后面庭院當中,拉網布格進行探地搜索的人,也再度有發現。
隨著好幾個被現場飛快掘出來的土坑,里面所觸探到的硬物,也逐漸顯露出來了基本輪廓。首先是一塊用粗綢包裹下,已經變得銹跡斑斑的甲衣;然而,作為參與殿前儀衛的朱別將,還是當場認了出來。
這是一塊專用的馬甲,而且根據殘留的五色絲滌判斷;這顯然還是充作大朝儀仗的,殿前仗班馬所用的馬甲一部分。然后,第二個坑卻是一個扁長的藤箱,內里是一排圓肚瓷瓶;
其中一枚已經碎裂開來,而隱隱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氣息;而聞到了這種似曾相識氣息的江畋,卻是忽然有些福至心靈的恍然大悟道:“這怕不是,用來引導那個兇獸的特殊氣味?”
然后,位于一顆大樹下的第三個探挖處,也被掘了出來;卻是個被掩埋的蓋板廢井。重新打開后的廢井當中,除了淤積深厚的泥土,就再也別無他物了;然而在四壁上,卻找到了有些熟悉的抓痕。
事到如今,這位在公廨里上吊自殺的北監苑使,看起來就是基本是證據實錘了;接下來就看郭崇濤那些人,會怎么利用這些線索,繼續乘勝追擊的擴大成果。
然而這時候,江畋視野當中從搜查開始,就毫無動靜的任務進度;也再度主動顯現出來,而突然增加了那么百分之0.5……
而正在往復翻看那本小簿的他,也仿若觸發了什么而靈光一閃。當初自己在那座綁架和藏匿了,便宜學生洛洛的廢棄神祠中,所找到那本冊子里,似乎見過的符號和標記么?
而守候在外間的朱別將,卻是再度得到了外圍的回報,不由有些有些詫異的道:
“在后園的別門外巷道中,也堵到出逃報信之人了?看起來,這家府上還真是別有內情啊!”
而在長安城內另一處地方,御史臺用來臨時問案的所在處。
左都察周邦彥隔著屏扇,仔細端詳著在回家途中,被突然襲擊式招來鞠問,卻依舊神色如常而鎮定自若的皓首老將——左監門衛顧左郎;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而對著在旁的海公道:
“他果然有問題,前后回答的也太利落了。根本無暇思索,就基本對應的滴水不漏;”
“這哪里像是被人突然傳召問訊的反應,簡直就是事先準備好的對策和說辭一般。”
“興許,你們在左右監門衛當中,也該好好整肅了。不然……”
“左都放心,就算你這處暫時抓不住什么手尾;回頭雜家也不會輕易放過的。畢竟事關天家的安危榮辱,雜家這些老東西,也不用在乎臉面了。”
海公卻是笑得有些齒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