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一陣混亂,一時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發生了匪夷所思的事。這時長廊盡頭突然出現了格尼佛,天狼大喜:“格尼佛,你來的正好,這里有一個瘋子......”
然而格尼佛對天狼微微一笑,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兩個奴隸上前,將長廊的大門,用力地合上。
“哎哎哎,別關門!”天狼和布魯圖斯哀叫一聲,前路已被堵死,再回頭看,那手持利劍的惡魔已經快步追來。
布魯圖斯左右一看,忽然看到了一側的浴池:“這里,這里,躲這里。”
“那里有出口?”
“沒有,不過也許他眼瞎,看不到水下的我們。”布魯圖斯不顧天狼的反對,就拖著天狼沖進了浴室。
這間浴室并沒有點燈,更沒有女奴侍奉,浴池的池水黑漆漆的顯然未經加熱。布魯圖斯不由分說地拖著天狼跳進了浴池中。
冰冷的池水讓天狼打了個冷戰,也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黑暗中,他看到布魯圖斯一樣渾身發抖,黑色的頭發貼著頭皮像只落了水的黑貓,瞪大了驚恐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身后。
天狼緩緩地回身。
角斗士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惡魔,緩緩自門口逼近。長廊上的光線被層層帳幔阻攔,只有角斗士手上的短劍反射出冰冷的光。
昨晚狂戰死亡時的影像,突然闖進了天狼的腦中,那名盜賊以著異常精準的身手,將狂戰一刀斃命。
天狼的心臟突地狂跳起來。
布魯圖斯猛扯他的胳膊,天狼無聲地將自己埋入水下。
池水中的世界竟是異樣地喧騰,他能聽到血液在血管里快速地奔涌,布魯圖斯和自己參差不齊的心跳,池岸上的腳步聲陰森而沉悶。廢氣在肺泡里積聚,悶脹得發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池邊的腳步聲緩緩地來回踱步,像是那惡魔在尋找藏匿的獵物。
天狼感到身邊的布魯圖斯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他知道這家伙就要堅持不住了。他也一樣。
角斗士盯著水面,緩緩地舉起了短劍。
平靜的水面驟然掀起大片的水花,一個黑影夾在其間竄了出來。
角斗士在水幕中眼也不眨地冷冷一劍刺出,黑影身法詭異地躲過了那一劍。角斗士一劍刺空,正欲變招再刺,卻在這時,他感到雙腳被重重地一扯,分神之間,手臂也同時被人抓住。
角斗士的嘴角浮起一絲淡笑,他不慌不忙,手中的短劍絞起,逼抓他手臂的人放了手,同時身體向后撲倒,雙腳依次踹出。
通通,兩聲悶響,池水中濺起更大的水花。
一個聲音大叫:“蓋烏斯,你怎么樣?”
另一個惱怒的聲音回應:“閉嘴!”
角斗士單膝跪在池邊,淡淡地對池水中撲騰的兩個少年道:“每天早晨在冷水中泡夠一個小時才準上岸。上午是耐力和力量訓練,下午是格斗技巧和戰術課。不聽我的話,就會挨拳頭。聽明白了嗎?羅馬少爺?”
天狼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瞪著那位神色淡然的角斗士:“你到底是誰?”
“我叫斯巴達克斯,你最好記清楚了。因為今后一年的時間里,我都是你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