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看上去很滿意自己的話所產生的效果,他得意地環視了一圈,那些眼睛發光的盜賊們,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面,傾身向前:“怎么樣?想好要不要做我的守夜人了嗎?”
“做!當然要做!”鼴鼠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他揮了揮手:“拿酒來,為了慶祝我們西城的盜賊和愷撒,羅馬的新星的合作,我們一定要干上一杯。”
兩杯葡萄酒,被放在了油膩的桌面上。女巫用猩紅色的長指甲,在兩杯葡萄酒的杯緣各自點了點,然后朝天狼咧開嘴一笑,緩緩地退后。
天狼在女巫的身上聞到了一種氣味,他微微皺起眉頭。
女巫用沙啞,陰森的聲音道:“現在,你們的合作,將被眾神注視著。如果誰先違反了協議,將會受到眾神的懲罰。”
鼴鼠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率先拿起了銅制的酒杯:“很好,祝福眾神。”鼴鼠仰脖一飲而盡,朝天狼露出杯底。
“不錯。”天狼贊道,他也拿起了酒杯,在手里晃了晃。
此刻天狼手中的葡萄酒和尤利烏斯家酒窖里的藏酒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愷撒時代的普通葡萄酒,里面通常含有大理石粉,石灰粉這類東西用來降低酸度,還有未濾凈的果渣以及其他雜質,這讓葡萄酒比一般意義上的酒要更粘稠。也讓舉杯一飲而盡這種事,頗有難度。而富人家的葡萄酒則用蜂蜜來解決口味問題。
所以,不論從口感還是品質方面來說,天狼都不可能將這杯酒喝下去。更何況,那站在一邊笑得詭異的光溜溜的女人,讓他后背發涼。
鼴鼠緊緊地盯著天狼,目光里帶著幾分威脅。
“非得喝這杯嗎?我家里有更好的酒。”天狼不情愿地道。
“是的,少爺,非喝不可。”鼴鼠翻著白眼,“誠意,少爺,你得表示點誠意出來。”
天狼十分為難地將酒杯湊到唇邊,眾盜賊都眼巴巴地看著。
天狼露出實在難以下咽的表情,掙扎地拿著酒杯靠近又拿開,張開嘴又閉上。眾盜賊的臉色也是一喜一憂地跟著變化,。
最后鼴鼠實在忍不住了。他“哐”地扔掉酒杯,探身越過桌子,一把抓住天狼的肩,另一手捉住天狼的手腕,就要強行將酒灌進天狼的口中。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感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頂著他的脖頸。他微微一動,竟然一痛。
“欸,別亂動,我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天狼冷冷地撤身,身手靈活地越過桌面,穩穩地站在了鼴鼠的身后,在此過程中,他手中的匕首,始終頂著鼴鼠的脖頸,另一只手,則用拇指死死地掐著他肩頸上的穴位。
饒是鼴鼠身高體力都強過天狼,但是被天狼這么一掐,竟然半個身子都動不了了。就連他那把近在咫尺的砍刀,他的手也無法再多抬一分,去握住刀柄。
“你們兩個滾開。”天狼對身側兩個投鼠忌器的盜賊冷喝,“不想讓他的老鼠腦袋掉下來,就都滾到對面去!”
“按照他說的做!都按照他說的做!”鼴鼠歪著脖子,連聲叫道。
那兩名盜賊,看著天狼單薄的體格,有些猶豫。
天狼冷笑,手下微微用力。
“啊!”鼴鼠慘叫一聲。
“哎呀,出血了。”天狼側頭瞥了一眼,慢吞吞地道,“不好意思,我警告過你的。我手中的刀,可不是一般的刀。是鑄劍師打造了一千多把匕首,才出了一把這樣鋒利的好刀。你最好不要亂動,讓你的手下也不要亂動,不然我手一抖,你的小命可就沒了。”說著天狼的手腕微微一抖,鼴鼠那滿頭小辮子中的一個,就這么被鋒利的刀刃割斷,掉了下去。
眾盜賊吃了一驚,鼴鼠面如土色。
“瞧,我沒騙你吧。”天狼滿意地笑。
當布魯圖斯心急火燎地踹開酒館的房門,沖進來準備解救愷撒時,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本應該成為人質的愷撒,正一臉不耐煩地坐在桌后,而兇悍的西城盜賊首領鼴鼠,則跪在他的身前,肩上還壓著愷撒的靴子。而其他的盜賊則蹲在地上,一臉的沮喪。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角斗士跟著也沖了進來,后面還有烈熊和其他守夜人。
“太慢了。”天狼淡淡地抬頭,“斯巴達克斯,從明天開始,所有的人,每天早上去大競技場跑兩羅馬里,如果跑不完,就通通沒飯吃。”
角斗士愣了愣:“我也要跑?”
天狼露齒一笑:“當然,要身先士卒嘛,百夫長大人?你該不會是老得跑不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