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都是孩子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帶來了什么。”
喻書眠忍痛裹上了一層紗布,校長接過來給她輕輕的系好,還給她熱了一鍋熱水,讓她擦擦身上的泥水。
“進屋去暖和一下,教室里有我呢,你今天先別上課了。”
“好。”
喻書眠不婉拒,直接答應了。
老校長推門出了寢室,佝僂的背影讓她心里犯難,鼻子里一股子酸勁兒一下子涌了上來。
山區支教,孩子們本來就苦,葡萄這樣的孩子本生來不幸,若是沒有人給予她溫暖,后面的生活該有多么痛苦。
“喻書眠,不就是咬了你一下嗎?大不了少根手指罷了。”
她這是在自我哀怨,安慰的沒有一點理由。
“李校長,小喻老師受傷了嗎?”
佳佳舉手,忍不住問了一下。
“是啊。”
“她怎么受傷了呀?摔跤了嗎?”
袁波也開始接著問,孩子們好奇。
李思遠這時候卻撒謊了:“嗯吧。”
他站在葡萄跟前,輕輕的拍著葡萄的后背安撫她的情緒。
此刻的她溫順的像只小綿羊,沒有了剛才的戾氣,興許是她知道自己錯了。
村醫趕到后直接給她上了藥告訴她情況。
“你這可能以后都難了,傷口的肉都爛掉了,只能切除。即便是愈合了那也是一塊新肉……可能新肉都不會有,那一小圈兒就是一個缺陷了。”
她盯著自己的食指,曾經這是一雙彈鋼琴和敲鍵盤的漂亮手,現在卻因為食指的血肉模糊不得不切除那些爛肉。
“沒事兒,那就切除吧。”
她說的是那樣的淡定,實則心里害怕極了,她從來就很排斥醫院,卻一直都在住院。
鐵片插進后背,子彈擊穿胸膛,這些她都受過了,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點疼,麻藥過后也會比較疼。”
“沒事兒,我忍得住。”
她憋足了一口氣,看著醫生一件一件往外拿著做手術的物件,心里一寸一寸在掙扎。
“喏,這兒有紗布,疼就要咬著。”
喻書眠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邊,盯著醫生的動作,手術刀消過毒后這才咬住了白紗布。
“忍著點,這個位置的小手術又不能打麻藥。”
“嗯……”
她點點頭,心口處還沒有準備好,手術刀就已經劃進了傷口。
“!!!”
劇烈的疼痛感讓她感到天旋地轉,胸口處的舊傷也開始跟著發作,疼痛瞬間翻了幾倍。
額頭上的汗珠漸漸凝聚在一起滴落在衣襟處,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抽搐。
她此刻平躺在床板上,左手死死捏住床板防止自己彈起來形象醫生手術。
“好了。”
她眼睜睜看著那些壞死的爛肉被切除,殷紅的一小坨放在盤子里就像是帶血的碎肉。
“半個月之內,不要碰水,不能吃生姜蒜,還有辣椒,必須忌口。”
醫生給她囑咐注意事項,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痛感全部席卷殆盡,哪里還有精力去聆聽這些。
好在醫生細心,用一張小卡片給她寫了下來放在桌子上。
她望著消失的背影,垂著眸子漸漸沒了力氣,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