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卡頓了一下,機械的說了謝謝兩個字,見少年還沒有松手的意思,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還沒等雙方的下文,廣播便準時響了起來,看看時間剛好十點,教室里的人往走廊移動,他起身拿著本子:“中午在曾氏酸辣粉店等你,不來的話——”他勾起唇角,揚揚手上的本子威脅到,“給你燒了。”
開學典禮的流程堪稱雷打不變,太陽已經半高,喧囂的蟬聲幾乎蓋過了領導的講話聲。
一班和二班的距離只隔了半米,江梓挺高的,規矩的穿著夏季校服,懶洋洋的站在最后頭。
沈雁書回過頭,碰巧與他灼灼的眼神對視,恍然間少年明朗一笑,她沒戴眼鏡,但依稀辨得出少年上揚的嘴角。
等繁瑣的開學典禮過了已經是十一點了,一班班主任又開了一個小型的班會,時間恰好卡在十一點半,住校生回寢室整理收拾東西,走讀生踏上了回家的路。
沈雁書沒去過什么曾氏酸辣粉店,但知道大概方位,她找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照相館旁邊不怎么起眼的字牌。
老板娘熱情的招呼著:“妹兒,要吃點兒啥子?”
“我來找人的。”沈雁書一眼就看見了埋頭苦干的某人,他一臉專注,偶爾擰眉,偶爾長舒一口氣。
沈雁書站在門口不禁一笑,又讓老板娘加了一份水果冰粉。
這人很入迷,沈雁書站在他旁邊也沒發覺。
他在用透明膠修補她的筆記本,頭一次見這么兇狠暴躁的人小心翼翼的對著易碎的筆記本。
也不知她站著看了多久,老板娘端著兩碗米線走了過來,方才打破了寧靜:“妹兒,坐撒。”
“哦,好,謝謝。”沈雁書順勢坐在他對面,老板娘樂呵呵的把東西放到兩人的面前就走開了。
江梓掀起眼皮瞄了她一眼,沒說話,依舊細致的補被撕破的本子。
店里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沈雁書用勺子攪著面前的水果冰粉,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江梓撕開透明膠布,眼神落在她臉上,短短兩秒又低頭把膠帶粘在破損的紙張上。
他沒有剪刀,直接用牙齒把透明膠帶咬開,他的牙齒生的很整齊,但并不對稱,左邊下半部分有一顆犬牙,帶著小小的尖,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沈雁書說:“要來。這個地方沒經常來,找了會兒。”
江梓:“那你不知道發消息打電話?”
沈雁書又被噎了一下,想想他說的也對。
“我看你這也不是日記本。”江梓說,“佳句摘抄?”
沈雁書:“不是,寫作積累。”
江梓哦了聲,把補好的本子推到她的面前說:“小白眼狼,要怎么感謝我啊?”
他的唇不薄不厚,唇色很深,像是涂了一層口紅,順著看下去,下巴還有一個淺淺的美人窩,江梓這個人不能細看,越看越覺得他端正秀氣,陽光中還帶著一絲甜。
沈雁書沒見過江梓的媽,但能看出他媽媽年輕的時候應該很漂亮。
“喂,看夠了沒有?”江梓在她跟前打了一個響指,似笑非笑道,“又在覬覦老子帥氣的面孔。”
沈雁書把筆記本放入書包里,笑道:“是是是,你帥你有理。”
“你那爹又打你了?”江梓問題一出口,沈雁書臉上的笑意便減了三分。
得,都不用猜,一看就是。
江梓摸摸褲兜,拿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我在老城區那邊租了一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