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越本以為苻堅會東躲西藏，可沒想到只是順著炊煙就找到了這位前秦的皇帝，統一了北方大片領土的苻天王。
苻堅身材高大魁梧，國字臉，長胡須，長相硬朗陽剛。此時他鎧甲整齊的坐在一塊大石上，吃著午飯。
只看這份氣度，就不是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軍閥能夠比擬的。
苻堅見到莊越并沒有起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吃自己午飯。
莊越也沒有打擾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苻堅是位仁主，如果是平年代的帝王，絕對是萬民之福。前秦統一北方，滅了多少城邦和軍閥，可確沒有一次屠城的記錄。
這位氐族皇帝，大力提倡漢文化，任用大量漢族官員，按照漢朝和魏晉的制度治理國家。
可惜啊！有的時候步子邁的太大確實會扯到蛋……
墻倒眾人推啊！
苻堅吃完午飯，看向莊越，有些疑惑，“姚萇居然就派你一個人來？”
莊越翻身下馬，朗聲說道：“姚萇那個背信棄義的小羌胡，我早晚會殺了他。我是北府軍莊越，領地在鄴城。”
苻堅更加迷糊，鄴城距離這里太遠了，他也不知道東邊發生的事。
“你是東晉的人，那你怎么會在這里？”
莊越其實有些尷尬，忍住摸鼻子撓頭的動作，滿臉認真的說：“如果我說我只是仰慕苻天王，想來見你最后一面，你相信么？”
苻堅呆愣半晌，眼眶居然微微濕潤，突然朗聲大笑，“哈哈哈哈，相信！相信！你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王猛，王景略。如果他還活著，我絕對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可惜啊！這就是我的命！”
苻堅這么說，莊越反而愣在原地，他也有些悠然神往，苻堅王猛一見如故的場景。
苻堅對王猛的依賴，甚至超過了劉禪依賴諸葛亮，這是怎么一對CP啊！
莊越此時也不想在打擊苻堅，他平淡的說道：“這些年，你確實犯了很多錯！”
“我知道！在五將山的這段時光，我什么都想明白了！”
莊越點了點頭，“前秦已經分崩離析，不過你放心，我會很快統一北方，結束這混亂的天下。”
“真希望你能做到，可惜我看不見了。”
苻堅沒有任何嘲諷，表情平靜，不知道是真的相信，還是不想反駁。
此時，遠方隱約有士兵的呼和聲傳來。
后秦士兵已經入山了。
莊越看了一眼毫無懼色的苻堅，問道：“你還有什么心愿？如果可以我可以幫你最后一次。”
苻堅沉默半晌，嗓音有些沙啞，“羌奴姚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我的兩個女兒符錦和符寶此時就在帳篷里，我是不會讓羌奴羞辱她們的，我會親手殺了她們兩個。我希望你可以帶走一個……”
苻堅雖然沒說，但帶走后就是任憑自己處置了。
莊越盯著苻堅，看到他眸光中的不舍和決絕，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最后能做的。
莊越點了點頭。
苻堅大聲喊道：“符寶、符錦你們出來。”
兩個高挑的女孩從大帳中走出，他們身后還有一個容貌極美的中年婦人。三個女人眼眶紅腫，明顯都哭過，但此時在苻堅面前確只是默不作聲。
苻堅說道：“夫人，這位壯士可以帶走一人，也算為你留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