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益面無表情,“師兄不想跟你動手,若不想事情鬧大,你就乖乖跟著我過來。”
宋玄卿捏了捏手里的銀針,論本事,他可能確實打不過大師兄,但未必不能來陰的。
他捻了捻手里的銀針,剛準備動手,前面又是陳益穩健的聲音,“宋玄卿,你若敢對我動手,下次我與你說話,絕對不會這么客氣。”
陳益也在氣頭上,他耳朵對聲音敏感,聽見了宋玄卿手里捻針的聲音。
這小子,瘋成什么樣子了,居然敢想著對他動手。
宋玄卿默不作聲的收起了銀針,“師兄,怎么會。”
陳益把宋玄卿帶到自己的宅子,眼見宋玄卿這模樣,軟硬不吃,他再勸說也是沒用了。
“從谷里跑出來只用了一天一夜,你倒是挺狠的,今日安心睡一覺,好好休息,明天師兄親自送你回去,不要想著跑,師父可說了,你若敢不聽話,生死不論,別為難師兄,你回去好好跟師父談談,總之你不管是怎么跑出來的,但明天肯定是要回去的。”
陳益說的干脆,給宋玄卿從柜子里抱出來一床被子,鋪好了床,他看著一旁椅子上坐著不動的宋玄卿,“去休息,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十年前你在是不是東隅動手刺殺了一個將軍,宋玄卿,你最好做的干脆,若是被人查到藥草谷里,你可想過你父親如何與東隅交代,你幾歲了?馬上而立之年,不想著成家立業,凈是胡鬧。”
“師兄,我沒有胡鬧。”宋玄卿也嚴肅的回應了一句。
“回去跟你爹說去,跟我說有什么用,我聽你爹的話辦事,你沒看李樹都跟著你一起挨罵。”
陳益看著宋玄卿始終沒什么動靜,抬腳提了一下他的小腿,“得要我說幾遍,趕緊上床睡覺,你若是不睡信不信師兄直接打暈你。”
宋玄卿憤憤不平的斜看了一眼陳益,但到底是打不過不敢說什么,掀開被子脫了鞋襪躺進去,睜著兩只眼看著陳益,“師兄你還不走啊,我可不跟你睡一起。”
陳益白了他一眼,“少貧嘴,也別想跑,跑到哪也給你抓回來,宋玄卿,你爹什么脾氣,估計你比我了解。”
那句把人弄回去,不論死活,還真不是鬧著玩的。
宋玄卿自然知曉,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等陳益出去關上門,宋玄卿睜開眼睛,捻著手里的銀針,用帕子把銀針上的黑色痕跡擦干凈。
他在反思自己,學醫是用來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用來殺人的。
——
這夜,已成定局的事情,大家仿佛都默默接受了,聞佑卿的祖父因為年紀大了身體原因沒能出來用膳,聞佑卿的父親母親和祖父都在。
還有一個她許久未曾見過的小姑娘,聞黎衣。
她看到聞黎衣時,仿佛看到了身處皇宮的自己,一樣的小心翼翼,一樣的卑躬屈膝討好別人,只是聞黎衣的家人對她的態度,與父皇對她的態度大有差別。
聞佑卿的母親聞王氏,對楚菱安算不得喜歡與不喜歡,只覺得是早有預料的事情,不悲不喜欣然接受。
“公主與平甫的婚事,為娘自然會當作府里的頭等大事去操辦,雖然平甫在外置辦了宅子,但成親之日還是要在老宅,公主沒有意見吧。”
楚菱安在聞府小住過一段時間,王氏曾經照顧過初初,對這丫頭小時候還算得上是喜歡,只是她小時候做過的事情,讓人想想都心有余悸。
楚菱安搖搖頭,“伯母做主便好,成婚雖然重要,但初初也不喜奢華,一切從簡便好,也能節省許多不必要的鋪張。”
只是走個流程,告訴世人她以后要嫁入聞府和平甫哥哥過日子而已,沒必要那么大的動靜了,那樣也不是他的性格。
“這些事都不用公主操心,過幾日我與平甫的父親會進宮見過皇上,許多具體事宜還是要同皇上商議,就算公主不喜歡奢華,但咱們家也不能委屈了公主。”
楚菱安乖乖點頭,沒說再拒絕。
她能感覺出來,平甫的母親為人正直端莊,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但也未必能好相處。
聞佑卿捏了捏她的手心,“初初放心,這些交給母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