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開國縣公蘇大為,得武后恩賞,封為開國郡公,食邑兩千戶。
為大唐正二品高官。
實職仍掌兵部尚書一職。
一時間,天下震蕩,物議紛紛。
洛陽,東市坊。
幾名僧人手持著禪杖,托著缽,自街邊走過。
烈日當頭。
這些僧人頭上戴著斗笠,身下的影子縮得小小的。
面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越石師兄。”
一名寬臉的僧人向帶頭的僧人小聲道“師兄可曾聽說了,那個蘇大為”
“慎言。”
被稱為越石的僧人,回頭低喝了一聲。
后面的僧人一個個頓時禁若寒蟬。
越石年約四旬,臉色方正,氣宇軒昂。
膚色白皙,雙目炯炯有神。
這是一種佛家大無畏之相。
但此刻提起蘇大為的名字,這僧人的臉色似乎隱隱有些畏懼。
一名矮個子僧人似乎頗有些不服的低聲道“都是一個腦袋,兩只眼睛,怕他做甚。”
“玄清,可曾記得持戒”
越石一聲低喝。
“記記得。”
“第一便是守口戒,謹慎言行。”
“師兄教訓的是,我等受教。”
眾沙門鞠躬行禮,聲音誠摯。
此時大唐洛陽還在為為駕崩的圣人李治守孝,沿街店面比往日冷清。
越石目光掃了掃,心里放下來,長嘆道“那蘇大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白馬寺律宗,還有各宗門的事,大家想必都聽說了,所有與他為敵的人,哪個能活下來”
停了一停,他的臉上浮出苦澀笑意“最可怕的是,如今新皇登基,蘇大為不但沒有受到懲戒,反而還受封賞。
那可是正二品的郡公啊”
昔年引蘇大為入修煉之門的丹陽郡公李客師。
也不過郡公品秩。
如今蘇大為年紀輕輕,便已經封為正二品郡公。
想想都令人后怕。
最可怕的是這背后的邏輯。
蘇大為做了那么多的事,甚至熬死了圣人。
但當今新皇不但不怪罪,反而重賞。
豈非咄咄怪事
這樣的人,無論用私人武力,又或者官面力量,都無法去動搖他的地位。
沙門在大唐橫行數十載,但唯獨在蘇大為面前,卻無計可施。
“師兄。”
玄清突然抬頭看向前方,詫異道“那里居然有酒肆在營業”
所僧人一齊看過去,頓時為之愕然。
為先皇守孝期間,洛陽嚴禁飲酒,這種酒肆多半都封門了。
有些店鋪甚至都關門了事。
待到下月結束守孝,才會開門做生意。
這街上竟有一家酒肆開門做生意
無視大唐律
還是當滿街的不良人,還有金吾衛是擺設
“師兄,要不要報官”
玄清低聲問。
越石還未開口,就聽隆隆聲響。
一隊執身披鱗甲,腰懸橫刀的金吾衛,已經排著嚴整隊型,向著酒肆走來。
當先一人,身如鐵塔,面色黝黑。
那并不是真的黑,而是一個人臉色難看到極點,黑著一張臉。
越石一見此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李敬業”
這家伙是李勣的孫子,在長安和洛陽出了名的難纏。
不知今日誰又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