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
根據鄧建的供詞,他并不是新羅的探子,反而是霸府在外留下的眼線。
事情要從數年前說起,那時鄧建父親剛過世。一家人來大唐數年生意下來,并沒有留下多少錢,反而欠了不少債務。
就在那時候,有人出面,借了一筆錢給鄧建,幫他渡過了難關。
后來那人又借錢給鄧建,助他開了那家果子鋪。
開始的時候,對方只要求鄧建以極低的利息還錢,順便收集一些家長里短,坊間流言。
鄧建不以為意,照做了。
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欠下的錢越積越多,而對方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不光是要收集坊閭間的消息,還要鄧建從生意去打聽情報。
甚至命鄧建去勾搭一些貴婦。
到了這個時候,鄧建自然知道不對,但已經下不了船了。
在替霸府做眼線探子的時候,鄧建也受過一些訓練,有一些自保的手段。
所以在南九郎和蘇大為有意刺探時,敏感的他很快察覺不對。
只是沒想到不良人動手這么果斷,鄧建還來不及逃走,就被抓了。
剛把鄧建供詞給大家看完,公廨外傳來一陣腳步和喧嘩聲。
蘇大為抬頭一看,剛好看到晚間派出去的不良人,在蘇慶節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獅子,情況怎么樣?”
“去晚了點,人跑了。”蘇慶節臉上帶著一絲惋惜:“就差一點,摸著被子還是溫的,可惜。”
“你們沒追下去嗎?”
“怎么沒追?”蘇慶節沒好氣的道:“我親自帶十幾個兄弟,一路追下去,結果屁都沒撈到,天知道這些人藏哪了。”
長安這么大,人家存心要躲,不良人一時半會也沒辦法。
只有等對方再次露出馬腳時,再找機會。
“霸府那些人滑得跟鬼似的,而且他們早有準備。要找到他們,無異于大海撈針。”
蘇慶節有些郁悶的揮揮手:“接下來怎么做?要是沒別的活,我先讓手下兄弟們休息了,都辛苦了一夜。”
“嗯,接下來用不了那么多人,讓大伙先休息吧。”
蘇大為攬過蘇慶節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道:“不過我這里還有另一個消息,也許能破此案,立一樁大功勞。”
“是什么?”
蘇慶節下意識問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揮手把蘇大為搭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拍開:“少來,你個惡賊,花樣忒多,就沒有靠譜的時候。”
“誰說的?我綽號誠實可靠小郎君。”
“呸,我才不信!快說吧,到底是什么消息?”
蘇大為把鄧建的事簡略說了一下,最后道:“從鄧建那里,我還知道另一件事。”
“何事?”
“那晚我們去澡堂,就是原本霸府三府主蔡芒,與新羅使團的人,做交易的地方。”
蘇慶節:“……”
這運氣也沒誰了,居然這都能撞上。
可問題是當時誰也不知道啊,活活放跑了蔡芒,連根毛都沒撈到。
蘇慶節摸著下巴回過味來道:“這算什么消息?靠這個能破這件案子?”
一邊說,一邊拿眼瞪向蘇大為:“為何我總感覺你在出妖蛾子,要是靠這消息能破此案,我就跟你姓。”
“別了。”
蘇大為上下打量一番他,搖頭道:“跟我姓,你也還是姓蘇。”
“滾!”
“好了,說正事了。”
蘇大為按住暴躁的獅子,沖他耳邊嘀咕道:“雖然這消息看起來過時無用,但是,卻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