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鄧建……”
說到鄧建,蘇大為心口抽了一下,用了極大的力氣,將胸中沸騰起來的那股戾氣壓下去。
“我倒是想找到他,可惜,現在也不知上哪去找。”
“也就是說,四條線,現在全都是死路,除了盯住新羅使團,沒有別的好辦法。”安文生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
“也可以這么說。”蘇大為苦笑著點頭。
然后,他發現安文生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那個表情,就像是在說: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老安,安副帥,你想到了什么?別賣關子了。”
蘇大為伸手搭在安文生的肩膀上。
卻被安文生一臉嫌棄的彈開。
“別摸,我只喜歡女子。”
“我們不是朋友嘛,搭個肩膀而已。”
“你走。”
安文生退后兩步,伸手將蘇大為熱情的手掌拍開:“說正事。”
“那你快說,我洗耳恭聽。”
“昔秀芳曾跟我提過,韓終和徐福的故事。”
安文生臉上露出回憶之色。
不待蘇大為追問,他已經繼續說下去:“有一次我見她書架上擺著許多先秦的志怪雜記,便問她是否喜歡這類故事。
然后昔秀芳抽出一本扎記,是漢代人所作的《始皇巡記》,記錄始皇帝年老以后,崇信方士,其中尤以韓終和徐福深受始皇信賴。
當時她說把這本書送給我,我隨手接過了也不以為意。”
說到這里,安文生抬頭四十五度角望天,幽幽一嘆。
“物猶在,斯人卻逝,有時候想想,人生真是無常啊。”
蘇大為在一旁看著安文生長噓短嘆,不勝唏噓的模樣,心里想的卻是:又裝逼,這廝又開始犯文青病了!
腦子一轉,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一首詩,念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咦!”
安文生有些驚訝的看向蘇大為:“這詩……不錯啊,甚是合我心意,阿彌,你從哪抄來的?”
說著自己搖頭:“不對,若是別人作的,我一定聽過,難道阿彌你會作詩?”
蘇大為咳嗽一聲:“我這個人呢,一直比較低調,不像有些人喜歡裝。”
心里想的卻是,這首詩是唐代詩人崔護所作,不過崔護此時還沒出生,自己只好厚著臉皮當一回文抄公。
暗念了聲得罪了,蘇大為向安文生揮手道:“別說這些,繼續說正事。”
安文生卻沒理他,而是搖頭晃腦,細細咀嚼道:“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正像是說我與昔秀芳之交,阿彌,我倒是小瞧你了……”
“你有完沒完啊!”蘇大為有些急了:“案情如火啊安帥。”
“咳咳。”
安文生咳嗽兩聲:“我也是最近幾日才想起來,回家把那本書翻看以后,發現里面有一個有趣的記載。”
“什么記載?”
“據說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后,命韓終將蘭池封印,并嚴令不得傳于第二人知曉。韓終死后,唯一解開蘭池的鑰匙流掌管在末代秦王子嬰手里,后來子嬰又將鑰匙交給了漢高祖劉邦。”
“不對啊,我聽李客師說過,秦的大良造韓終將解開蘭池的鑰匙給了詭異的首領,然后出海外了,直到漢時韓終后人回來,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