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媚娘,也只有你才這么說了。”
“仁慈?天子不需要仁慈。”
李治雙手捂著臉,感覺太陽穴突突跳動,頭痛得要裂開一樣。
昨夜與長孫無忌一番話,在他心中形成了割裂的認知。
一方面,他是靠著“仁愛”,才能登上皇位。
另一方面,自己的親舅舅,長孫無忌,卻告訴他,做天子,必須冷酷無情。
自己該如何做?
如果父皇在時,他會如何?
“昭儀!昭儀!”
就在此時,殿外,隱隱傳來呼聲。
李治正在焦躁,抬頭怒喝道:“誰在外面聒噪?”
“是奴才,是奴才!”
現今武昭儀的貼身太監,王福來一骨碌跪倒在地,膝行數步,磕頭道:“奴才有,有重要的事要稟報昭儀。”
“什么事?”
李治揮手道:“你進來說。”
“謝,謝陛下。”
王福來吞咽了一下口水,弓著腰,一溜小碎步跑進殿內。
頭也不敢抬,只瞅著李治與武媚娘的腳發愣。
“你不是說有事稟報嗎?”
李治的聲音里透著威嚴。
王福來一個激靈,卟嗵一聲再次跪下,頭也不敢抬,以頭觸地道:“陛下,是武昭儀,有一封家信。”
“家信?”
李治皺了下眉,回頭看一眼站在身側的武媚娘:“怎么這個時候有信進來?”
“陛下,你忘了?或許是那件事。”
武媚娘眼波一轉,向王福來伸手道:“信在哪?拿過來。”
“是是。”
王福來哆嗦著手,從懷里趕緊取出那封信,雙手呈上。
這信,來到武媚娘手中,展開在李治與武媚娘二人面前。
上面寫著……
“果然是阿彌的信。”
武媚娘眼睛一亮。
咚咚咚~
太極殿外,數通朝鼓已畢。
文武百官各按品秩站好。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往日里龍椅那個位置,今天居然是空空蕩蕩的。
他們的陛下,大唐皇帝李治,居然沒有出現。
出了什么事?
一雙雙眼神交換著,各種手勢,猜測,在百官中傳遞著。
直到——
“咳咳!”
長孫無忌咳嗽幾聲,冷哼一聲:“肅靜,成何體統!”
朝堂上空氣為之一凝。
眾官員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有多余動作。
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天知道。
片刻之后,正當長孫無忌有些不耐煩,想找個太監問問時,只見平時在李治身邊服侍的小黃門跑出來,揚聲道:“陛下今日身體不適,傳陛下口諭,眾卿暫且退朝,長孫大人請留步。”
嗯?
文武百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陛下身體不適不上朝了?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
長孫大人留步……
仔細品品,
莫非有大事要發生?
今天不是宣布房遺愛謀逆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