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忠信詫異的念起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道慈此時道:“昔秀芳,是鄭希良的另一位弟子?”
“是。”
苩春彥頷首道:“鄭師有香、術、音律三大絕藝,我繼承了香,金庚信得了術,昔秀芳得了音律。”
“苩春彥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說完了腰弩的事,蘇大為并沒有急著向蘇慶節詢問別的,而是轉向安文生:“你之前跟我說的苦衷是什么?”
蘇大為這么一問,蘇慶節的興趣也提了起來。
他那雙黑而銳利的眼睛,稍稍振作精神,盯在安文生身上:“安大傻,我看你不像是為了感情沖昏頭腦的人。”
“你看得沒錯。”
安文生微微一笑,白凈的臉上,眼里居然露出一絲狡黠。
他這人雖然和長安的貴族二代們不合群,但還是有著貴族式的自我風骨,用蘇大為的話來說,那就是裝逼。
所以平時裝是一臉忠厚長者,或者貴族風骨。
真要在他臉上見到這種類似于精明之色,倒是極少見的。
“我先說說苩春彥的身世,她本是鄭希良的弟子。”
“這個我們都知道了,說點沒聽過的。”
“雖然是鄭希良的弟子,但其實算不上親傳弟子。”安文生見蘇大為和蘇慶節面露古怪,接著解釋道:“據苩春彥交代,鄭希良原為百濟大族,但是后來出了一樁大事,你們聽過百濟的壬申之亂嗎?”
“壬申?”
“當時百濟王懷疑都城中幾大家族密謀勾結新羅,于是產生了追查的追頭,這件事,還關系到百濟國內的佛道之爭。
最終,以道琛這一派大獲全勝,而以鄭希良為首的幾大姓氏,破家滅門。
鄭希良因為本身修為高深,破城而走,后來逃至新羅,并收下金庾信為弟子。
至于百濟這邊,鄭希良原有一個仆人,跟在身邊日夜耳濡目染,得到不少真東西。
后來這仆人自稱鄭懷,將從鄭希良處得來的東西,傳給了兩家。”
“兩家?”
“一家是百濟苩氏,得者苩春彥,另一家是昔氏,便是昔秀芳家族。”
聽了安文生這番解釋,蘇慶節忍不住道:“那這昔秀芳怎么又到長安了?”
“那是因為后來百濟又發生政治動蕩,昔家也被滅,昔秀芳被人救出,送去了新羅。后來昔秀芳在新羅見到鄭希良和金庾信,得到金庾信親自指點。
至于她為何會去長安,則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說得挺好,不過,你還是沒說為什么要放了苩春彥。”
“這件事,我有許多理由,但我不想說給你聽。”安文生目光投向遠方,臉上露出一絲悵然。
“安大傻,你過份了啊,放跑了苩春彥,說不定會給咱們引來大麻煩。”
“那我就說一條不麻煩的。”
安文生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搓得臉上微微發紅,精神好像也振作了一些。
他向蘇大為道:“阿彌,我之前說我有苦衷,這苦衷是我的秘密我不想提,但是關于放苩春彥這件事,對你只有好處。”
蘇大為看著他,表情極為精彩。
那是一種想罵又忍住的表情。
“阿彌,你莫要瞞我,我看得出來,你在布一個局,一個很大的局,苩春彥放跑了,其實正中你的下懷是不是?”
蘇慶節瞪向蘇大為,眼里透出狐疑:“阿彌,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