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點,則是因為扶余豐的人馬,開春后與泗沘城的唐軍必有一戰,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這種撿便宜的事,新羅人自然不會拒絕。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金庾信還是很懂的。
可是……
等金庾信悄然將兵馬運到周留城下,赫然發現,周留城中已經傳來廝殺聲。
待派出斥侯察看過后,發現周留城中出現了唐軍的旗幟。
金庾信當場有點懵。
不是說周留城的主力在攻打泗沘城嗎?
算算時間才過去一兩日,唐軍怎么會出現在周留城?
難不成唐軍也剛好派兵馬偷襲周留城的扶余豐?
雙方在玩互砍?
搞不清楚狀況,先觀望再說。
對于周留城的城防,金庾信還是很有信心的。
城高墻厚,扶余豐入駐后,又在道琛的主持下,加固了城防。
唐軍不可能攻得下。
怎么算,周留城內至少還有數萬人吧。
哪怕把泗沘城的唐軍綁一塊,都不可能攻下。
想到這里,金庾信的信心篤定起來。
“繼續等,等唐軍攻勢受挫,我們再上,這樣我們仍能掌握大局。”
新羅國仙的聲音,在黎明前夜下,幽幽的道。
……
周留城中,扶余豐坐在王座前,身體抖動得好像篩糠。
道琛站在他身側,手持牙板,雙手藏于袖中。
他的神形仿佛古松,予人一種異常穩定虬勁之感。
但他的眼中光芒閃動,顯示內心極不平靜。
“王,鎮定,周留城的防務是臣親手布置的,絕不可能有失。”
“絕不可能?”
扶余豐耳朵動了動,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喊殺聲,用一種近乎要哭出來的聲音道:“道琛,你之前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的計劃萬無一失,一定能攻下泗沘城。
可是現在呢?唐軍已經出現在周留城里了?
他們難不成都是插上翅膀飛進來的嗎?
你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
是不是想用我的頭顱去向大唐領賞!”
“王上!”
道琛提高了音量,厲聲道:“慎言。”
扶余豐像是被戳破泄氣的皮球,癱坐在王椅上。
全身好似沒有骨頭。
“是,是我失言了,可眼下的局面怎么辦?唐軍是怎么過來的?不是說他們都在泗沘城嗎?”
“唐軍怎么過來的,不重要。”
道琛強自鎮定道:“他們人手本就不多,現在分兵,泗沘城的防守只會更空虛。
至于眼下,請相信周留城的城防,還有少須佐,他是倭國異人,對鬼室福信素來敬重。
外城由他守著,內城又有我們自己人,可謂萬無一失。
再說,鬼室福信已經出海去找倭王了。
原本約定的時間就在這幾日,料想倭人的水師很快就會抵達周留城。
諒區區萬人的唐兵,難擋百濟與倭國合兵之威。
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