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反常,讓蘇大為有些詫異。
“小蘇,家里有客人嗎?”
蘇大為喊了一聲,進門來,先把手邊的青驢兒在牲畜食槽旁栓住,讓它自己對著草料大快朵頤。
蜀地多山,比起馬,其實是這種驢兒更適合行山路,力氣也大,價格又比馬便宜。
難怪張果老出蜀,是騎著他那匹青驢。
還有昔年老子西出秦關,騎的則是黃牛。
蘇大為將馬栓上,不見聶蘇回答,心下更是奇怪。
腳步略微加快,穿過彎曲的小徑,一眼看到聶蘇正與一個男子站在門邊說著話。
聶蘇現在越發長開,身材窈窕,眉目動人。
特別是臉上的皮膚,玉靨粉嫩,吹彈得破。
簡直如少女一般。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那雙眸子如青海湖的水,波光粼粼,極富神采。
顧盼之間,仿佛天上星子墜入湖底。
越長大,聶蘇身上越是散發出驚人的吸引力。
還好她深居簡出,否則只怕會引來不少登徒子。
此時站在聶蘇對面的男子,正摸著自己的下巴,兩眼微微瞇著,嘴角掛著似笑非笑之色。
蘇大為一見此人,立刻大步上前。
上去就是一拳,砸在此人突起的肚腹上。
“文生!你怎么來了!”
客人,正是蘇大為的知交好友,生死兄弟,安文生。
自從上次在巴山附近與安文生辭別,蘇大為留在蜀地,對付疫毒。
而安文生替他回長安打點一切。
兩人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面。
此次再見,分外親切。
蘇大為不顧安文生一臉嫌棄的揉著肚子,大笑著上去,給他一個熊抱,又上下打量。
“老安,你最近瘦了啊。”
安文生一身風塵仆仆之色。
那張白凈圓潤的臉上,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絲疲憊。
不過一雙細長的眼睛,依舊是神采奕奕。
在開合間,透出精芒。
比起半年前,安文生的肚腹小了一些,蘇大為說的倒是沒錯。
“惡賊!”
一提起此事,安文生就百感交集,甚至有一些悲憤。
他拍開蘇大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一臉咬牙切齒狀:“還不是為你的事累的,若不是你把事情全甩給我,我在長安本來應該是鮮衣怒馬,詩詞歌賦,赴赴酒會,有遐還可以會會花魁。”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不過我也是為你好。”
蘇大為大笑著道:“你看你瘦下來不知多精神,比以前看著順眼多了。”
“屁,原本我風流倜儻,人稱‘城北安公’,走在街上,不知多少女子從窗口給我擲花,你可知為你的事,浪費我多少時間!”
“行行我給你賠罪,來我們到里面坐,邊坐邊聊。”
蘇大為拉著安文生的手,向佇立在一旁正掩唇輕笑的聶蘇使了個眼色:“安大兄來了,今晚多準備點菜,我與他不醉不歸。”
一旁的黑三郎搖了搖尾巴,發出“嗷”的一聲,仿佛在大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