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蘇郎君在蜀中治疫,曾有恩于這孫九娘,我也是遠遠瞧過一面,知道是她。”
南九郎吞咽了一口唾沫,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絲懼色。
“還好這九娘賣蘇郎君面子……她還不算可怕,她背后的人才……”
“她背后的人?”
李客越聽越糊涂了:“這女異人背后是誰?”
“不知你聽沒聽說過,蜀中張果?”
“蜀中張果?”
李客茫然搖頭。
“哎,你年紀輕輕自然不知道天下之大,能人輩出……”
南九郎搖搖頭:“算了不談此事,先將這幾個狼蛛幫的人綁了,你快去辦你的事,別的之后再說。”
……
“失手了?”
李敬玄正與對坐的嚴守鏡,對坐下棋。
嚴守鏡執黑剛拈起一顆黑子,聞言看了一眼李敬玄的臉色。
沒有任何異樣,淡定如常。
再看看跪在堂下的豐主事。
年紀在五旬的豐主事,此時身體如篩糠般顫抖著,深秋季節,額頭上居然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嚴郎君,該你下了。”
李敬玄說了一聲,轉向跪在下方的豐主事,語氣溫和道:“為什么失手?”
咕嘟~
豐主事的喉結蠕動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聲音如此之大,以致于連坐在堂上的嚴守鏡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我們請的那個異人孫九娘,不知為何放過目標跑了。”
“不知為何?”
李敬玄重復了一遍。
“等等。”
嚴守鏡開口道:“豐主事,你說的這個孫九娘,莫非是蜀中的孫九娘?”
“嚴……嚴主事知道此人?”豐主事顫聲問。
“略知一二。”
迎著李敬玄投來的探詢目光,嚴守鏡不慌不忙的道:“我曾閱過都察寺內卷宗,查過長安登記在冊的異人名錄,其中,便有這位孫九娘。
她出自蜀中,師承散修張果,多年前曾在長安,與蘇大為有舊。”
這話一出,整個堂內,一片安靜。
只有豐主事粗重的喘息聲。
仿佛野獸絕望的呼喊。
啪嗒~
李敬玄手里的白子隨手扔在棋坪上。
“豐主事,我對你很失望。”
“右相,對不住右相,我……”
“你請異人,居然不查清她的背景,找來的是蘇大為的故舊?你這樣做事,老夫怎能放心。”
“右相,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豐主事以頭頓時,呯呯作響。
數十個頭磕下去,額頭撞得青腫破潰,直至鮮血淋漓。
李敬玄沉默著。
他并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
對于豐主事這種狗,若沒有用處,扔了也便扔了。
“右相,對了右相,我有一個消息,或可攀咬蘇大為。”
這話,令右相的眼神微動。
“說。”
“是……是五毒閻羅!”豐主事舔著唇,激動的道。
“五毒閻羅?”
李敬玄皺了皺眉。
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還是嚴守鏡道:“我聽說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