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衣袖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結巴著道:“當時,小人曾傳話讓縣丞定他重罪,最好永不翻身,反正他也是蘇大為的人。
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
“沒想到那縣丞說話不密,透出了些消息,這讓魏破延知道放火殺人之事,并非灰熊幫的意思,而是……”
豐主事看了一眼右相,不敢說下去,改口道:“然后這魏破延便瘋了,出手殺了縣丞和不良帥,連當時房里一些差役都殺了數人。
一屋子人,共有十七人,最后只逃出兩人。”
嘶~
右相微吸一口涼氣。
似也心驚于這魏破延殺心之重。
嚴守鏡在一旁道:“此人被稱五毒閻羅,正因為出手狠辣,不留活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說著,嚴守鏡目光投向豐主事:“你的人遇上他,只怕都活不了。”
右相的臉色有些難看。
怎么會惹上這種難纏的家伙。
他不懼螻蟻。
可若是螻蟻中,有一些頑強的家伙,偷偷藏著,躲著,伺機咬他一口,那也是得不償失。
“居然會走漏消失……那縣丞死不足惜,豐主事,你也是廢物!”
“是是,下官廢物……只是……”
豐主事看了一眼嚴主事,吞咽了一下口水:“狼蛛幫攔他的那些人沒死。”
“嗯?”
五毒閻羅居然留了活口?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嚴守鏡看了一眼右相,兩人心中,都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
混亂的西市,數十個跪地的狼蛛般成員在地上翻滾慘號。
地上血跡淋漓。
更兼有一截截斷指,看上去觸目驚心。
“五毒閻羅有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想要活命,留下一指……”
濃眉漢子捧著斷掉一指的左手。
血水從指縫里一滴滴的落下,逐漸粘稠。
他的額頭滿是冷汗。
五官因疼痛而變得扭曲。
一張臉白得像是死人。
“閻羅,我們現在……能走了嗎?”
“可以。”
魏破延微微頷首。
那雙冷漠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眼睛,掃過他們。
“若是被我知道你們騙我,你們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
“不敢欺瞞閻羅!”
眾狼蛛幫斷指的幫眾,一齊跪著磕頭。
再抬頭時,眼前已不見了曹破延。
“頭兒!”
一名小頭目慘哼著跪行上來:“他……他不會真的去了吧?他真的會找豐主事……”
“噓~別說話,兄弟一場,趕緊回家,跑吧!”
“啊?”
“我們泄了密,無論哪方都不會饒我們,這長安,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濃眉漢子不顧身上的血漬和塵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五毒閻羅咱們得罪不起,那豐主事……他背后是誰,大伙不會不知道吧?咱們左右都是死!”
這句話出來,所有人的心,瞬間沉入無底深淵。
……
長安城西。
荒破古廟,隱約看到門頭破落的牌匾上寫著“老君觀”三個字。
只是看各種殘破的情況,這廟也不知荒廢多少年了。
邁入破爛的門檻,看到院內荒草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