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在此出家落發,身無長物。
小玉是去年秋天,我遇到的一只野貓。當時它也受了傷,不過沒有這一次嚴重。我看它可憐,就把它帶了回來。結果它傷一好,就走了,只偶爾會回來看我。”
“這種流浪貓,性子野,不太喜歡被束縛。
它能在長安城生活,說明它有生存之法。至于它受傷,你看,它一受傷就來找你,豈不是說明把你視為親人?這其實挺好,你們彼此之間,都能有一個牽掛。”
牽掛?
明空的眼中,閃過一絲迷離。
自她在靈寶寺出家后,除了姐姐前些日子來看過她,就沒有再見到其他人。
她知道,母親如今過的不是太好。
父親是二婚,母親加過去的時候,父親膝下已有兩個兒子。
父親活著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可是在父親死后,那兩個兄長就變得刻薄而狠毒。她進宮也是希望能夠讓母親過好日子。沒料想,太宗皇帝駕崩了,她落得一個古佛青燈的結局。好在,姐姐已經嫁人,姐夫人也不錯,把母親接了過去。
只是……
明空的思緒,有些混亂。
蘇大為見她不說話,于是抱起衣簍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忽聽得橋頭有人道:“阿彌,你不在衙門,怎在這里?”
蘇大為忙扭頭看去,就見狄仁杰走了過來。
“大兄,今日是我休沐,你忘了嗎?”
“你倒是好運氣,還有休沐。”
狄仁杰故作輕松,和蘇大為打趣了兩句,然后雙手胸前合十,“太原狄仁杰,見過法師。”
明空也清醒過來,見狄仁杰行禮,她忙手忙腳亂還禮道:“貧尼,明空。”
“大兄是國子監的生徒,租了我家的房子,是我家的房客。
大兄,這是明空法師,在這座寺里修行。她可是我和阿娘的救命恩人,而且經常幫助我們。去年冬天,若非法師照顧,我和娘很有可能,熬不過去呢。”
明空眼睛精亮,打量了一眼狄仁杰。
“狄郎君是太學生啊!”
她的聲音,不是很嗲,聲線甚至說有點粗。
但是,她的聲音會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喜歡的會很喜歡,厭惡的會很厭惡。
該怎么形容呢?
反正,蘇大為有些形容不來。
“不過,按照國子監的規矩,這段時間應該是集中授課,郎君可以會在這里?”
“我……”
狄仁杰騰地臉紅了。
就好像一個逃學的孩子,被抓了一個正著。
還是蘇大為開口為他解釋起來,“大兄受我們縣尊所托,正在調查一個案子,所以才沒有在國子監就學。”
“如此說來,狄郎君是要考取明經?”
“啊?”
狄仁杰嚇了一跳,吃驚看著眼前的尼姑。
她怎么會知道?
明空笑道:“我猜的,也不知對不對。不過呢,明經也好!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難說其中利弊。能早一些進入朝廷歷練,為朝廷效力,也是不錯的選擇。”
狄仁杰感受到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