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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寶琳并沒有喝多,雖有幾分醉意,但頭腦卻十分清醒。
回到家,他直奔后花園里。
一個體魄雄壯,如黑鐵塔般的老人,正光著膀子,在花園中舞動長槊。
在不遠處,一個中年女子正在溫酒,笑瞇瞇看著那老人。
看見尉遲寶琳過來,她招了招手,示意尉遲寶琳過去。
“母親,阿耶今天怎么如此好興致?”
那女子姓杜,是尉遲恭的妻子,也是尉遲寶琳生母。
“是啊,今天不知怎地,突然來了興致。”
“二郎和三郎都睡了?”
“嗯,都睡了。”
尉遲恭膝下共有三個兒子,尉遲寶琳是長子。
次子尉遲寶琪,幼子尉遲環。
其中,尉遲環年方十歲,而尉遲寶琪,也不過剛過了十五。
“吃酒了?”
“吃了一點。”
“那好,正好可以陪你阿耶在吃幾杯。”
“好啊!”
母子二人說著話,那邊尉遲恭也停止舞槊,喘著粗氣走過來。
有家將上前,把那桿大槊接住,然后遞了毛巾給他。
尉遲恭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從架子上拿起一件大袍披在了身上,邁步走了過來。
“聽說,你今天去幫人搬家了?”
“嗯。”
“就是你說的那個異人?”
“對,就是他。”
“感覺如何?”
“聰明,也很低調,而且很警覺。”
“能做朋友嗎?”
“能!”
“能做朋友,那就繼續處著,不必太熱,也不要太冷,自己拿好尺度。
他和蘇家那頭獅子不一樣,你要注意些分寸。還有,要防著程家老鬼,別露了馬腳。
那個糟老頭子壞的很,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會貼過去。”
“阿耶放心,孩兒明白。”
尉遲寶琳說著話,給尉遲恭倒了一杯酒。
“阿耶,大娘是哪里人?”
尉遲恭有一個前妻,是他貧賤時的結發妻子,大業九年就已經過世,享年只有二十五歲。
之后,尉遲恭才娶了如今的杜夫人。
杜夫人蹙眉道:“大郎,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
她倒也不是不滿,事實上,也沒必要不滿。尉遲恭的前妻沒有留下子嗣,而且早已過世。她堂堂鄂國夫人,又何必去吃一個死人的醋?只是,她擔心尉遲恭會難過。
因為,時至今日,尉遲恭還是會經常念起前妻。
尉遲恭疑惑看著尉遲寶琳,猶豫一下,道:“京兆始平人,怎么了?”
“始平,有幾個蘇家?”
“只有一個吧。”
尉遲恭道:“不過蘇家也算不得什么望族。
你大娘那一支,屬于庶出一支,一直都不得重視。我當初娶你大娘的時候,她族中還多有不滿。只是,你大娘態度堅決,后來干脆和蘇家斷了關系,也沒了來往。
我歸唐之后,蘇家倒是曾找上門過。
但你大娘生前對我說:始平蘇家,除了她堂哥那一支之外,沒有什么交集。
只是,她堂哥那一支,早年就離開了始平,她也記不清楚搬去哪里。反正她不喜歡始平那些親戚,我呢,自然也不會和他們往來……大郎,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尉遲寶琳輕聲道:“蘇大為祖籍始平。”
“啥?”
“他祖父那一輩遷來長安定居。”
尉遲寶琳道:“我在想,他會不會就是大娘說的那個堂哥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