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豆餅幾人,唐鼎沿著秦淮河直接出了城。
此時正是春日,草長鶯飛,流水潺潺。
唐鼎在一片淺灘之處停下了腳步。
“不錯,這里的砂石細密干凈,黏土含量較高,倒是極佳的煉糖材料。”
將黑糖煉成白糖,最簡單的自然便是‘黃泥水淋法’
將糖融成糖水,用黃泥水過濾,黃泥膠體便會吸附黑色素,將黑糖脫色。
這簡單的物理反應,造就的價值非常高。
粗劣的黑糖一兩一斤,提煉成白糖,價值絕對在十兩以上。
瞬間翻了一倍,甚至比香皂還要掙錢。
唐鼎說干就干。
擼起袖子,便開始往麻袋里裝黃泥。
“臥槽,好沉啊,早知道讓豆餅他們跟我一起來了!”
唐鼎扛著半袋黃泥,沒走幾步便累的氣喘吁吁。
提煉白糖的工藝比香皂還要簡單,唐鼎不帶豆餅幾人,也是怕被有心人猜到配方。
為了掙錢,只能自己吃苦。
唐鼎咬牙又走了一會,又累又渴。
“咦,前面有人家!”
看到幾間小茅房,唐鼎眼睛一亮。
快步上前敲門。
“有人嗎?能討碗水喝嗎?”
“吱呀!”
片刻之后,房門打開,一張冷漠的臉伸了出來。
“唐鼎?”
“沈……沈煉……”
唐鼎條件反射的后腿了兩步。
“這是你家?”
“不是!”
沈煉聲音依舊莫得感情。
“那你怎么在這里?”
“水在廚房!”
沈煉冷冷說了一聲,轉身回屋。
“這貨怕不是個ai吧!”
唐鼎搖搖頭,自顧去喝水。
“沒錢還看個屁的病,你當老夫開善堂的嗎……”
“大夫,大夫……”
伴隨著一陣喧鬧,一個背著藥箱的老頭氣沖沖的跑了出來。
沈煉一個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姓沈的,你想干什么?別以為你是錦衣衛就能亂來!”
沈煉低著頭,聲音沙啞:“大夫,求您寬限幾日,等我的發了月錢,雙倍還您。”
“還雙倍?”
大夫搖頭:“沈煉啊,就你那點月錢,夠養幾個人,不是我說你,你跟他們非親非故的,照顧他們幾家這么多年,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堂堂一個錦衣衛百戶,窮的跟乞丐一樣,何必呢。”
“我答應過那些兄弟!”
“行行行,你沈大人義薄云天行吧,但小民我可得過日子!”
大夫甩開沈煉便要離開。
啪!
繡春刀落地。
沈煉單膝下跪;“大夫,求您了。”
大夫腳步一滯,眼中閃過一抹憐憫。
“沈煉,不是我不幫你,賀老爹得的是疫瘧,治不好的,就算我幫你開了藥也沒用,這都是命!”
唐鼎在一旁聽的分明。
疫瘧就是瘧疾,對古人來說算是絕癥,根本無藥可治,能不能活下來,全靠運氣。
“沒想到這沈煉表面冷酷,內心倒是個溫柔的人!”
唐鼎咂咂嘴,開口。
“誰說疫瘧治不了,只要用青蒿入藥,就能抑制瘧疾原蟲,治愈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青蒿?不知所謂!”
大夫一臉不屑:“老夫行醫數十年,也只知道黃花蒿,根本沒聽說過什么青蒿。”
唐鼎:“那說明你見識短淺唄。”
大夫:“……”
“行行行,你牛批,藥箱給你,你治!”
“我治就我治!”
唐鼎放下水瓢,提起了藥箱。
下一刻,他又放下了。
因為里面的藥物,他大部分都不認識。
“咳咳,我就是開個玩笑。”
沈煉:“……”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