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傾眼角一抽。
是個小丫鬟撞到了她。
“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小丫鬟手忙腳亂的想替他擦干凈,結果越擦衣服上越臟。
“你.....”
“對不起!奴婢一時沒瞧見圣手,沖撞了圣手,還請圣手見諒.....”
溫九傾什么都沒說,小丫鬟倒先急哭了。
“我.....”
“求圣手不要告訴太子殿下,都是奴婢的錯!求圣手不要告訴太子殿下.....”
“.....”她什么時候說要告訴慕子銘了?
她啥也沒說,這小丫鬟就嚇成這樣。
小丫鬟淚眼婆娑的跪在溫九傾面前,言辭誠懇道:“奴婢家中還有年邁的母親,不能失去這份差事,求圣手不要告訴太子殿下,不然.....不然奴婢會被趕出去的,都是奴婢的錯.....”
溫九傾:“.....”
行吧。
她理解這丫鬟不想失去飯碗的心情。
而且她也沒說要向太子殿下‘告狀’啊。
溫九傾不喜歡跪別人,也不喜歡別人跪她,她骨子里還是遵循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
她伸手扶了把小丫鬟:“你起來,我不告訴太子殿下便是。”
“真,真的嗎?”小丫鬟哭花了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溫九傾,忙不迭的道謝:“多謝圣手.....”
她沒想到天醫圣手這么好說話。
方才真是嚇死她了。
沖撞了天醫圣手,又潑了人家一身,又是太子殿下的恩人,若他去與太子殿下說,她定是會被趕出府的。
溫九傾皺眉看著自己胸前一片污漬,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說:“圣手的衣服不能穿了,若圣手不嫌棄,奴婢給圣手找套干凈的衣裳換下吧?”
溫九傾多少是有些小潔癖的人,于是她輕輕點頭。
便隨著小丫鬟去了。
給她拿了套干凈的衣裳。
“奴婢這沒有新衣裳,不過圣手放心,這衣裳是奴婢洗干凈過的!”
小丫鬟靦腆又澀然的說。
溫九傾:“.....”
是她這男裝扮相不夠到位,還是這小姑娘分不清男女性別?
她現在好歹是個‘男人’好吧?
連慕子銘都沒瞧出來她是女扮男裝。
溫九傾看著手里粉色的侍女服,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這小丫頭大概是嚇傻了,糊涂緊張的忘了‘圣手’是個男子。
“春桃!你怎么還在這兒呀?給太子殿下的藥你送去了嗎?耽擱了太子殿下喝藥的時辰,當心總管大人趕你出府去!”
門外傳來喊聲。
小丫鬟叫春桃,聞聲頓時面露急切:“奴婢還要去給太子殿下送藥,請圣手在此更換衣裳吧!謝,謝謝圣手替奴婢隱瞞.....”
溫九傾拿著粉色的侍女服笑了笑,她本就是女子,自然不排斥女人的衣服,取下面罩,沒什么心理負擔的就把衣服給換了下來。
慕子銘喝了藥,便出來透透氣,他不喜歡呆在滿是藥味兒的屋子里。
天邊殘陽映紅了半邊天,曾經他以為,他年紀輕輕便要如同這殘陽一半到了盡頭。
卻不想.....卻不想忽然瞧見一個粉衣身影從長廊下走過。
那張臉.....走過去的那半張臉,慕子銘瞧的不太真切,卻不知為何叫他心中隱隱一動。
正想追上去,孫統領過來說:“殿下,溫小姐說身子不舒服,想讓殿下去看看。”
慕子銘還在望著長廊那邊走過去的身影:“孫盟,你有看見什么人嗎?”
孫盟順著太子的視線瞧了瞧:“殿下說的什么人?”
他沒瞧見有人啊?
慕子銘微微擰眉,長廊下的粉衣身影早不見了。
“沒什么,你剛說什么?”
孫盟又說了一遍:“溫小姐想見殿下。”
慕子銘神思不明:“走吧。”
溫九傾從太子府出來,天色暗沉,又浪費了她一天的時間。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慕子銘看起來很重視溫繁星,不知道溫繁星值不值得慕子銘將玄火蓮拿出來。
溫九傾一邊走一邊想,忽然腳步一頓。
“好濃的血腥味兒。”
迅速從空間拿出精鋼弓弩,走過去一瞧。
昏暗的街角下面靠著一個人。
那人聽見溫九傾的腳步聲,猛地抬頭,卻在看到溫九傾時,眼神一愣,而后眼眸更加漆黑,深不見底。
這人面色蒼白,嘴角帶血,溫九傾一眼便看出,此人受了重傷。
有殺氣!
溫九傾瞇起眸子,眼見著好幾個黑衣人提著刀朝那人走過去。
路見不平一聲吼?
不存在的。
此選項根本不在她的選擇范圍之內。
她可沒什么俠義心腸。
于是溫九傾收斂了氣息,默默地捏著精鋼弓弩不做聲。
她不想惹事,卻不想那幾個黑衣人突然朝她看了過來。
溫九傾嘴角一抽,感覺.....好像.....要有麻煩了。
“大哥,有人,怎么辦?”
“殺了。”
溫九傾:“.....”
她聽得見。
“我只是路過.....”她聲音平淡道。
“既然看見了,就一起殺了。”黑衣人沉聲道。
“.....”
她真的只是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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