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用“媽媽”這兩個字稱呼程依的次數寥寥無幾。
但也許連程依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她每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的厭惡。
那是一種刻進骨子里的討厭,騙不了人的。
秦真幾不可聞的彎了彎嘴角,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很久,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秦家最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吧,幫我找出爺爺療養院的位置。”
這些年,他見過爺爺三面,但每次的位置都不一樣,不難想秦家隨時都在轉移位置。
“我為什么要幫你。”程依異常冷漠。
這個問題,秦真來的時候已經想過了,回的很是淡定,“你若是不幫我,我就去找王叔叔聊聊我的身世好了。”
王遲一直都以為秦真是程依跟秦睿生的,所以對她這個妻子跟前夫的女兒沒有多大的感覺。
但他并不知道是秦真是程依婚內出軌生下的孩子,而孩子的父親一直成迷。
一個有過婚史的妻子,或是一個品行有問題的妻子,王遲自然是有定奪的,更何況聽說他們最近在鬧離婚。
果然,程依聽到這個話的時候神色暗了下來,“你威脅我。”
“嗯。”秦真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這個意思。”
程依神色愈發難看,“你去好了,以為我會怕你。”
秦真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神色淡漠,“你別忘了,王叔你可以無所謂,那王梓君呢,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你覺得她會怎么想你這個做母親的。”
可能是真的被人抓住了軟肋,程依猛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操起手邊的水杯就潑到了秦真的臉上。
好在水不是熱的,秦真只是淡定的抹了把臉,神色平靜的嚇人。
“怎么,這就生氣了,別啊,事情都還沒談完呢。”
“你,你...”程依氣的手都是抖的,“我當初怎么會生下你這種東西。”
秦真不怒反笑,似真似假的反問道:“是啊,當初我怎么就被你這種東西生下來了呢。”
覺得委屈的不止她一個人好吧。
要是有得選,誰會選擇一個厭惡自己的母親呢。
想到浪費時間在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也是無聊,秦真抬眸看向她,準備結束對話。
“我給你是三天的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操控著輪椅轉身欲走。
“等等。”程依見狀起身攔住了她的去路。
包廂內只有兩人,而且秦真現在的腿腳不便,看著居高臨下卻神色猙獰的程依。
秦真腦內忽然間閃現出了兒時那雙掐著自己脖子的纖細的手,她下意識生了幾分的警戒,本能的大喊了一聲,叫著門外的服務員。
她的聲音很大,沒一會兒,門口服務員走了進來,禮貌的詢問道:“客人,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麻煩你送我出去可以嗎,我行動不是很方便。”秦真的臉上是記憶侵擾后沒來的及平復的慌亂。
服務員以為秦真是殘疾人,沒有多想,點頭應下了。
到了包廂外,秦真的緊繃的神經才微微的松了下來。
眼看著前面就是電梯的了,秦真按停了輪椅,朝身后的服務員道謝著,“謝謝你,前面我自己可以走,不耽誤你工作了。”
服務禮貌的點了點頭,隨即離開了。
對于程依,秦真忽然間腦內又浮現了些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回憶。
原來她壓根就沒有徹底忘記。
就在她想操控著輪椅的復位桿重新啟動輪椅的時候,手卻被某人抓住了。
程依抓住了她,聲帶寒意,“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走這么急干嘛,我還沒說完呢。”
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秦真的腦內開始翻滾,竟讓她不自覺的干嘔了起來。
程依一滯,剛開始還以為她是裝的,扯著她的手不耐煩的甩了甩,“你少給我裝啊,我可什么都沒有干。”
只是足見秦真干嘔的情況開始變的嚴重,她懶得跟程依再做拉扯,猛的用力就想要甩開程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