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不睬他,不慌不忙道:“《漢書》第七十三卷是韋賢傳,全文如下。”
他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說得格外清晰,“韋賢字長孺,魯國鄒人也,其先韋孟,家本彭城,為楚元王傅......”
他一口氣背到最后,外面的鼓掌聲越來越熱烈,叫好聲不斷。
徐績的臉脹成豬肝一樣,不等范寧背完,他狠狠一跺腳,推開眾人狼狽而逃,今天他自取其辱,丟盡了顏面,真不知該怎么對祖父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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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寧三人從文廟中出來,他手中輕輕掂著五兩銀子,對兩人抱怨道:“這家彩棚在耍賴,既然叫做五貫簽,我答了兩支簽,就應該給我十兩銀子,最后只給我五兩銀子,可恨!”
劉康笑道:“人家不是給你解釋了嗎?規矩是每個人只能答一支簽,要是來個大儒,把他的十支五貫簽全答上,彩棚豈不是虧慘了。”
范寧對這個解釋不屑一顧,“這是借口罷了,既然擺出十支簽就要有被人答上的覺悟,敢擺五經填字的彩棚,會連五十貫錢都付不起?”
朱佩歪著頭看了范寧半響,嘆口氣道:“居然為了幾貫錢耿耿于懷,既然這么愛錢,主持人把徐績的五百文錢給你,你為什么不要?”
范寧鼻子一哼,揚起頭道:“不是我的錢,為什么要?范爺我雖然愛錢,但也取之有道。”
“去!去!去!明明是個財迷,還拼命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時,劉康忽然慘叫一聲,“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
劉康哭喪著臉對范寧道:“我們把約好的時間忘記了,我娘非要打死我不可!”
范寧也嚇一跳,母親給他規定半個時辰,早就過了,他連忙對朱佩道:“我先送你上船,我們得趕回去。”
朱佩大度地一擺手,“不用你送,有劍姐陪我回去,你們快走吧!”
范寧和劉康轉身便飛奔,見兩人跑得狼狽,朱佩咯咯直笑,可惜她沒看到范阿呆被他娘狠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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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上元節過去,延英學堂又再度恢復了朗朗讀書聲。
這天上午,吳縣學政趙修文一臉不滿地走進了延英學堂的大門。
他氣勢洶洶走進劉學政的房間,人卻不在,趙修文回頭問小茶童,“你們院主呢?”
小茶童有點害怕,指了指茅廁方向,“院主早上吃壞肚子了。”
打擾別人如恭是極為無禮之事,但趙修文也顧不得了,他來到茅廁外重重咳嗽一聲。
只見劉院主在里面懶洋洋道:“凡事有先來后到,趙兄再急也得排隊!”
“劉老兒快出來,今天我非要把你的胡須一根根拔光。”
“呵呵!看來趙官人家里窮得無米下鍋,要謀財害命了。”
好一會兒,劉院主才捂著肚子慢吞吞出來,趙修文剛要開口,劉院主卻道:“等我洗個手再和你談,要不然太無禮了。”
趙修文只得忍住氣等他,好半天他才洗手回來。
趙修文再也忍不住,怒視他道:“延英學堂還參不參加縣士選拔賽?今天已是一月二十日,全縣就只剩下你們學堂沒有上交名單,我等你多少天了,你就是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