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做夢嗎?”
丁費思慌亂了,卻如實道,
“有。”
祝野好奇道,
“夢見了什么?”
丁費思避重就輕,
“……玻璃花房。”
她補了一句,
“很多很多玫瑰的玻璃花房。”
祝野淡淡道,
“沒有我?”
丁費思難以啟齒,但還是誠實地道,
“有…”
幸好祝野沒有深究下去,但只是輕笑了一聲,都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讓丁費思滿面通紅。
長長的記憶在腦海里漸漸褪去,丁費思看著眼前真正的玻璃花房,整個人愣在原地。
這些花顯然不是最近才種的,而花架上的一個個盆栽的花葉也都和花架長在了一起,葉子層層疊疊遮蔽了大部分花架,沒有修剪,任由它們自己生長。
丁費思就站在花海中間。
現在,這個房間里都是祝野的玫瑰。
祝野拎著花灑走進來,隨手放在進門的花架上。
卻冷著臉,直接從后面抱住了丁費思,
“丁費思,談不談戀愛?”
丁費思卻紅著眼睛,輕聲道,
“不要。”
祝野淡淡道,
“那我換個問法問你,為什么復讀,為什么要選華大?”
丁費思攥緊手,卻低聲道,
“第一年我沒高考…”
祝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曾經的記憶拂過腦海。
丁費思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她一字一句道,
“我說…我第一年沒有高考。”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迸了出來,眼睛通紅,像只受傷后應激的小鹿。
祝野的眉宇皺起,像是凝結了冰霜,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丁費思失聲痛哭,祝野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祝野終于開始察覺到她身上的玫瑰刺,她用了三年養起來的荊棘,在此刻漸漸于祝野面前出鋒。
丁費思只是一味地哭,祝野不忍心開口追問。
直到她哭得睡著了,祝野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此刻他的心里一團亂麻。
祝野站起身來的時候,卻碰掉了她放在桌上的藥瓶。
祝野彎腰撿了起來,猶豫片刻,從兜里拿出手機搜索曲唑酮,搜索頁面跳出來的時候,祝野微微皺起了眉。
他把她放在化妝盒背后的藥瓶拿出來,一個一個地查,神色卻越來越沉重。
激越、睡眠障礙、誘發躁狂、震顫驚厥…
祝野看向丁費思睡夢中仍舊微皺眉頭的面龐,玉白的臉似乎在睡夢中都很緊張,縮成一團的姿態也像是在防備著什么。
祝野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似乎凝結著淵冰寒霜,他的心臟不受控制一抽,片刻之間,仿佛從那些藥片里都能共情她的痛苦,痛苦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