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過離開,仿佛除了殺戮就是殺戮。
唯有殺戮蒙蔽人心才能讓葛荊將兩千多刀胡子一個不漏的斬殺,因為沒有人想到過逃。
可當葛荊震懾所有人,從沙漠里走出來后,他才感覺到精神極度萎靡,頭腦昏沉沉,幾乎無力支撐。
身體無處不痛,近百處傷口層層疊疊的摞在一起,數都數不清。
這不算什么,真正讓葛荊感覺驚奇的是,要害處留下幾十處疤痕,仔細一看,都是致命的重創,卻不知為何竟然只留下淡淡的傷痕。
外傷,不知道什么時候痊愈了。現在困擾葛荊的是,內傷。
平心靜氣,向內而視。
葛荊發現他體內經脈近乎寸斷,唯有一絲相連。
氣血凝滯、經絡阻塞、血脈淤阻,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黑色淤血結痂在哪里。
這種狀況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修為非凡的玄士也別想活。
唯有他,憑借著赤檉把手處的玉箍形器一絲精氣相連,才讓他勉強維持住一口丹田氣活了下來。
大漠一戰,刀胡子幾乎團滅。
但葛荊知道,還有兩位罪魁禍首未除。
刀梟胡勒,刀首麻衣人。
一個是刀胡子的幕后靠山,一個是刀胡子的首領。
葛荊走出流沙荒漠,走出黑沙荒野,來到沙洲集就是為了走出北域荒原,走進祁連山,找到刀梟胡勒和刀首麻衣人,將其斬殺,報仇。
當然,這是葛荊的執念,至于是否能將刀梟胡勒和刀首麻衣人斬殺,葛荊也不知道。
因為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重了,淤血浮于表面,讓他整個人呈花斑狀,氣血凝滯使得他血氣運行十分緩慢,體表冰寒彷如僵尸一般。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葛荊一直借助于玉箍形器的力量,不分日夜的沖擊著體內壅塞之處。
雖然已經將黑色淤血結痂排出體外,凝滯的氣血也能緩慢推動。
可斷裂的經脈還是不能承受玄元的運行,還是未能將阻塞的經脈打通。
這使得他,稍有所動都會刺痛無比,稍有所累就會抻動五臟六腑,就會咳出血來。
一身功力只剩十之一二。
這還讓我如何去復仇,如何斬殺胡勒和麻衣人。
葛荊一聲哀嘆,感覺生不如死。
不過,孤狼的求生**十分強烈,即便是他時刻準備著與仇敵同歸于盡,卻也不曾想到要死要活,尋求解脫。
勁風呼嘯帶來漫天沙塵。
“又來了...”
葛荊聽著狂風呼嘯的聲音,感受著顆顆沙礫打在臉上的痛楚,忍不住低聲哀嘆。
仿佛放棄了抵抗一般,抬起手,衣袖遮在臉上。
他的身子向下蜷縮,頭隨之向后一仰。
嗵的一聲,他的后腦重重的撞擊在墻面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誰呀,誰呀,老刁來客人了。”
驟然,屋內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悶聲響起,門吱扭一聲被拉開。
“唾唾,好大的風沙呀!”
一個生硬的帶著濃重卷舌音的聲音從門里傳出來,接著一張消瘦的臉從門縫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