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啊,老刁那個憨貨,我想教他,他非不學,說是會的越多越累。”
鐵勺啪啪翻了兩下,爆炒駝唇出鍋。
剛剛好,老刁走了進來:“又說我壞話,又說我壞話。掌柜的那我開涮,小余哥你跟剛來的也拿我開涮。”
“你人要好,誰會拿你開涮。”
小余哥抖手盤子飛了過去。
老刁迎手一接,腳步向后一錯,卸下力道。
穩穩的,連湯汁都沒濺射出去一滴。
“再來一個!”
老刁叫了一聲。
小余哥回手取過一只海碗,把清燉駝骨湯盛了滿滿一碗,撇了過去。
老刁抬手在海碗下一托,身子一旋卸去力道,顛顛的跑了出去。
“爆炒駝唇,清燉駝骨湯來了。”
老刁的聲音在弄堂內響起,葛荊雙耳忍不住動了動。
都不是尋常人啊,也是,沒有兩下子敢在大漠邊界起客棧嗎?
黑沙荒野、流沙荒漠殺戮不斷,生活十分艱辛。可實際上,那邊的殺戮真不如這里的多。
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沙洲集,是北域荒原的南出口。
站在沙洲集向南眺望,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氣勢雄偉的祁連山。
在他東側是峰巖突兀的三危山,西側是嶙峋蛇曲的北塞山,兩山夾一川形成一塊一馬平川的千里沃土。
只是,北方,從極地冰原呼嘯而來的寒風,經過流沙荒漠,再經黑沙荒野,席卷著漠漠黃沙一刻不停的吹拂著。
黃沙劈天蓋地而來,掠去大地上的所有水汽,悍然向著內陸沖去。只可惜,氣勢雄偉的祁連山仿佛一座屏障般將它阻擋,任憑它千百萬年的吹拂,除了讓祁連山更加高大外,根本難以洞穿他偉岸的身材。
北風席卷著黃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刮著,除了讓千里沃土有那么一絲擴大外,就是留下沙洲集外那一座停沙嶺。
是的,在黑沙荒野邊緣,黃沙日益堆積竟然形成一座百米高的荒嶺,沙洲集就是依靠著這座荒嶺才得以生存。
沙洲集認真來說,不是一個正式的行政區域,他不過是由往來出入的客商、旅人歇腳的驛站,經過長時間演變而成的集。
集是什么?
集就是聚合在一起的意識,例如集市、集合、匯集等等。
沙洲集,望文生義就能知道,這是沙洲上的集市。
這里有獨行的行腳商人,有商團組合的馬幫,有內陸生存不了的刺黥流犯,還有刀尖上跳舞的殺手,坑蒙拐騙的騙棍、地老鼠,過江的強龍。魚龍雜生,讓人根本難以分辨,反正是想要多糟,就有多糟。
再后來,沙洲集里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不敢進入北域荒原又無法回到內陸的人,索性駐扎在了這里。
沙洲客棧就屬于這樣的存在。
在這里,沒有點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不要說生活,連生存都保證不了。
尤其這里的掌柜的還是位女性,生存就更加困難了。
如果刨除她自身的因素,想來一伙實力強橫的店小二和后廚,也是一方面原因吧?
葛荊毫沒在意老刁和小余哥的身手,他只想能在這里安安靜靜的修養一段時間。
不說能把一身傷患痊愈,至少也要能恢復一些實力。
再然后,就是打探到刀梟胡勒和刀首麻衣人到底在哪里。如果不知道他們在哪里,還談什么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