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他有些意動是因為他怕自己直接沒撐住死在了這兒,那麻煩就大了。
一個霍嬗嚇死丞相的說法逃不了。
這對兩人都有害處,對兩人的名聲都不好。
霍嬗那邊連丞相都嚇死了,說起來不好聽啊!
而他自己,必定會留下一個膽小懦弱的名頭,他臨到死了,可不想在留下一個鼠丞相的說法。
他不愿意離去,是覺得他自己能撐住,不會出現這種事。
其實他身為丞相,還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丞相,就算是離去了,別人也說不了什么,霍嬗也不會有意見。
其實吧,說到底還是為了子孫鋪路,他準備送完禮再走。
他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丞相親自送禮,霍嬗起碼要承份情。
日后子孫犯了事,霍嬗也能夠手下留情一下。
至于讓霍嬗提攜幫扶一下,石慶從沒有這種想法,光憑送禮還做不到這一點。
他石家不是衛霍一系,更不是其中的嫡系,人家為啥提攜幫扶?
他石家說到底其實沒多大的本事,能夠一直榮寵不衰,就是因為懂事、聽話。
說難聽一點,就是溜須拍馬,迎奉上意。
他父親石奮,萬石君,景帝身邊人,他石慶就是劉徹的身邊人。
他父親石奮還有那么點才華、武力,但是他石慶,連他父親都不如。
但是他一向看的很清,所以提前把兒子石德派到了太子身邊,提前準備。
在他看來,太子登上皇位是必然的,以各種情況來看,發生變數的情況微乎其微。
跟了太子就是太子一系,這才稍微和衛霍拉起了一點關系,但是這點關系沒用。
俗話說得好,知子莫若父。
他心里清楚,石德比他自己還不如,但是卻有些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很有才華。
他是真怕有一天,石德一步踏錯,斷送了他石家。
他其實已經病入膏肓了,一直在這強撐著只是為了子孫后代罷了。
………
眾人在府門口等了沒一會,霍嬗和劉據等人從府中走了出來。
門口的廣場已經打掃的干干凈凈,只有石縫中殘留的血跡,以及眾臣鼻頭縈繞的血腥味,說明了此地剛剛發生了什么。
霍嬗已經換上了袍服,滿臉的笑容,就像是剛剛府門處穿著盔甲威武霸氣,揮手之下連斬千余人的不是他一般。
幾人剛出門,眾臣齊齊對著幾人行禮。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商賈百姓們也是有樣學樣,亂糟糟的。
劉據面帶笑容,抬抬手示意平身后說了幾句話。
接下來就是劉進和霍嬗,等一套流程過后,霍嬗這才開口行禮說道:
“勞各位在此久候了。”
眾臣連忙行禮口稱不敢。
霍嬗心中有些無趣,今日把他們可是嚇慘了,所以他沖身后揮揮手說道:
“開府宴客。”
霍嬗一聲令下,府門大開,禮樂響起,正式流程才開始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