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心里,我和琨是夫妻,我們不解釋我們的關系。
這些年,有人以為我們是兄妹,是夫妻或者是好友,我們都不解釋,大家怎么想就任由他們怎么想,反正我們很快就會離開。
“琨,這里的人們好像比我們之前去的世界的人們生活都要艱難。”
我看到青桑他們祖祖輩輩都那么勤勞,他們養蠶紡織,這些蠶絲可以做出精美的面料,但是他們自己卻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
青桑和那榕都是穿她母親和父親穿舊的衣服。天氣寒冷的時候甚至連一件可以御寒的厚衣服都沒有。
“這是一個勞動人民被壓迫得很厲害的世界,不管是務農還是經商,朝廷都要征收重稅,趕上收成好的年份,人們才可勉強度日,若是收成不好,很多人家都要被活活餓死。”
琨和我來到桑村飲食方面也吃得很簡單,我們有錢,但村里缺少食材。
每天野菜稀粥是村里人生活的常態,青桑和那榕常常都是吃不飽的狀態,她們還在長身體,但兩個人都是瘦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樣子。
他們為了省糧食,一天只吃兩頓飯,從大人到孩子,均是面色蠟黃,瘦骨嶙峋。
早春的三月,春寒料峭,那榕穿著一雙破洞的布鞋,一件補丁重著補丁的粗布短衫站在我們的院子門口。
她蒼白的小臉因為奔跑和害怕而有一些血色。
“羽,琨,你們快去看看阿姐,她在后山暈倒了。”
“啊,快帶我們去看看,怎么就暈倒了,你阿爸和阿媽呢?琨快出來,青桑暈倒了。”
我一面急急忙忙朝屋里喊琨,一面拉著那榕去找青桑。
“阿爸阿媽去山那頭干活去了,家里沒米了,阿姐管做飯,把吃的都省給我們吃了。她常常夜里得睡不著覺。”
那榕焦急地哭了出來,“都怪我,我不應該吃阿姐省給我的稀飯,我只知道餓,竟忘了阿姐更餓。”
我心下發酸,停下來抱抱虛弱又無助的小姑娘,這時候剛好琨也趕過來。
我們在一片桑林的里找到青桑,她果然是餓暈的,琨把她背回了我們的院子。
我們趕緊生火做飯,蒸了滿滿一大鍋稻米飯,琨又炒了兩個素菜,一時間院子里米香菜香四溢。
那榕不好意思得咽著口水,我讓她趕緊先吃飯,自己端了一碗米湯給青桑。
我先給青桑喂了一些米湯,等她緩過勁兒來再盛出米飯和炒青菜給她吃。
兩個餓極了的女孩子顧不得推辭,巴巴吃了兩碗,還想再吃,被琨攔下。
“你們許久沒有進食,胃都被餓小了,一時不能吃太多,要撐壞的。”
“對對付,沒關系,這些米飯和菜你們都帶走,晚上再吃,家里的米你們也帶走……”后面的話我越說越小聲,我轉頭看琨,不知道這算不算干預了她們的生活。
琨對我點點頭,我心下一松,幸好幸好,他們不用挨餓了。
兩個女孩子千恩萬謝地走了。
我的心卻異常沉重,像青桑他們這樣的人家,這村子里太多了,而這個世界更多。
我能幫助他們吃一頓飽飯,卻沒法幫他們一直吃飽飯。
我可以幫一家吃飽飯,卻沒法幫家家吃飽飯。
“琨,突然感覺好無力啊,人生有那么多無能為力,好希望自己有無窮無盡的能力,讓所有的人都不要過苦日子,至少不要餓肚子。”
“人生就是這樣的,有許多無可奈何,你覺得吃飽飯生活就不苦了,可是還有很多人,身邊包裹著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卻仍然無比痛苦。”
那我們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