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店小廝還記得幾個月前有一行山匪前來求醫,被醫者以不救無義之名拒絕診治,山匪惱羞成怒之下欲以武力逼迫花就范。這可惹惱了周遭村子受過花之恩惠的人,各村青壯年紛紛拿起農具與惡徒對峙。
迫于形勢(月以無形殺意針對為首者),暴徒只好敗走。
山匪走后三天,便傳來他們落腳的山寨被義士血洗的消息。雖然不曾親眼見證案發地點的慘烈狀況,但小二冥冥中有感,傳聞中的義士,正是眼前面容青澀稍顯冷漠的棕發少年。因此他對待花月二人的態度愈發恭敬。
夕陽西斜,樹林野徑。唯有腳步踏在樹葉上的“沙沙”輕響,以及不時傳來的竹杖敲打在石板上的“噠噠”聲回蕩。
花診治完了今日前來求醫的病患,月拿到了特意囑托店老板采買的大紅袍(花的喜好)。二人漫步林間,打算回轉小院。
“算算時間,雪應當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可惜!”花感受著穿過樹梢打在自己身上的霞光溫度,聽著身后少年不同往日的沉重步伐聲,手上清凈竹驟然一停,隨后開口道。
“嗯?”手提茶包,神思不屬的無情葬月堪堪收回心緒,不解地望向荻花題葉。“因為,”花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空洞雙目看向月,“吾還有一個患者尚未解決啊!”
少年察覺二哥“視線”,想起如今花之處境,心下一痛。但隨后花雪的討論情形涌入腦海。
“風已經七天沒向酒壺中傳回訊息了。”花眉頭緊蹙,擔憂好友現今處境。“是遇上什么麻煩了嗎?”雪眸染愁思,心系遠方友人獨身困境。
二人默契地沒有刻意避開月討論風之現狀。花看過原劇,深知風中捉刀在無情葬月心中的地位,加之同修數載情義身后,更不想因自身蝴蝶效應造成難以挽回的憾恨,不欲以月之愧疚捆綁少年。
雪因身世緣故,對此隱隱有幾分猜測,加之多年相處明了荻花題葉對四人情誼的重視,遂順水推舟,希望月能及時救下風。
“心病還需心藥醫,”意味深長一句后,明了對方心下掙扎,花語氣陡轉凌厲,“無論如何,你要相信荻花題葉有保全三人的能為。”
話甫落,無情葬月驚覺天邊斜陽已許久不曾移動,樹梢綠葉也平靜如常,仿若未曾經風撥弄。
劍者回神,左手輕揚,化去手中茶葉;右手虛引,已是邪劍入手。醫者手中翠竹輕叩地面,周遭環境丕變,頓現墨色環境。寫意山水景象無聲籠罩四野,再現妙筆生花神技。
視覺受阻一年,以眼入醫妙法推動以心入畫進境,如今的花已可落筆成陣,何況如今對手心有掛礙為自身留下藏機時光。倘若天時人和盡占情況下,術者還不能一搏地利,不若自盡算了。
浮動的枝影交織出兵戈的形狀,泉聲好似頻催戰鼓,清風送來山間陌生而肅殺的氣息。殺氣臨身,月本能因應,循一縷氣機反向鎖定來者。
劍者稍作感應,頓感對手神與境合:一若山之高邈,水無常變。
花身形不動,語氣迫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