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突然醒悟,不是這后生攔著,說不定自己就把他倆碎尸萬段了。
老漢搬個凳子坐在他倆面前不停地叫罵,直累得自己口干舌燥,直罵得那兩個人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白夫勇趕回天息山,向王先生回報,說他們在峰縣小城外的一山村里發現了年逾五旬的老漢,門口掛著“周氏膏劑”的牌子,此人身材中等,皮膚黝黑,行蹤詭異,如驚弓之鳥。他們懷疑是王先生要找的人,所以火速回山通報。
王先生聽了白夫勇的介紹,也覺得十有八九是丁一人,決定下山,尋找證據,以推翻周家背負十年的冤案。
王先生來山寨也六年有余,剛上山時和寨主有約,一旦時機成熟就會下山。寨主雖十分不舍,但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稱贊王先生乃真君子也,為報家仇等待了十年。
寨主設宴,幾位頭領坐在一起痛飲,為先生送行。王先生舉杯敬寨主和幾位頭領:“感謝幾位兄長對小弟的信任和肝膽相照,幾位頭領的情誼,小弟將永遠銘記在心。此次下山前途未卜,官司勝負難料,吾欲帶上二頭領白夫勇和學生張坷垃一同前往,請求寨主準許。如報得家仇,定請他們回山。”
寨主展占雄慷慨激昂地站起身:“先生不必客氣,不管何時,只要先生有用的著我山寨之事,我等就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王先生的身份只有幾位頭領知曉,山上其他兄弟一概不知,為了保守機密,翌日四更天,由展占雄、仝牛各牽一匹快馬,攜帶一些銀兩,送王先生、白夫勇到山下,寨主和仝牛灑淚與王先生告別。
周括和白夫勇打馬往峰縣趕去,從下山那一刻起,周括就恢復了原來的姓名,一路上白夫勇只喚他為周先生。他們天亮趕到峰縣城,在白夫勇的帶領下,來到了那個小山村,兩人先把馬拴在門外,然后扣門。
老漢一開門就認出了周括,他撲通跪地,老淚縱橫道:“外甥啊,我總算見到你了,原以為今生不會再見,是我對不起周家呀!”
周括含著淚把舅父扶起:“我尋你足足十年,今日能相逢是上蒼的安排,我們坐下來再細說吧。”
老漢把幾人讓到小屋里,向周括講述這些年的遭遇,周括早已是淚流滿面,安慰舅父道:“周家從未懷疑過你,我父親臨終前就明白這是有人設下的局陷害周家,只是沒有見證人,無法破這個局。為此我也尋找舅父多年。”
聽到外甥親口說出了不怨恨他,老實巴交的丁一人像個孩子般的放聲痛哭,十年來的痛苦和委曲,生死和磨難,此刻終于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