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父收藏的字畫是你拿走的吧。”
“徐公是送我兩幅字,那都是他近期的筆墨,與收藏無關。”
“你姓甚名誰,現住何處?”
“我為何告訴你這些,我乃正經商人,交正經朋友,于你何干?”
“我看你不到黃河不死心,實話告訴你,我舅父已死,他的收藏不見了,你小子拿走多少都得還回來,吃多少都要吐出來。”
“你這個畜生,害死了徐公,天理難容,會遭報應的。”
“我上不怕天,下不怕地,自不怕報應,今日你不把字畫還回來,大爺我要了你小命,這才是你說的報應。”
“畜生,不畏人知畏己知,舉頭三尺有神明。”
“給我打,讓他知道誰是神明。”
三個潑皮輪番對張坷垃拳打腳踢,打得張坷垃鼻口穿血,眼冒金星,又昏了過去。于天佑指揮幾個小兄弟把他抬到西廂房,西廂房是儲物間,堆滿雜亂的物件,幾個潑皮把他往地上一扔,在外鎖上了門。
張坷垃再次醒來時,只聽得客廳里吆五喝六的喝酒劃拳聲,于天佑正吩咐一嘍啰道:“去瞅瞅那小子醒來沒?”
一潑皮打開門鎖走了進來,張坷垃躺在原地一動不動。來人醉眼迷離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鼻口,又鎖上門走了。只聽他回到客廳道:“老大,人沒醒,也沒死,夜里他要死了咋辦?”
“死了就扔到亂墳崗上喂野狗,反正他是外地來的,沒人管他的死活,我們接著喝酒。”
不大會兒功夫,張坷垃聽得客廳里陣陣鼾聲,幾個惡棍都爛醉如泥了。他滾到門邊,貼著門框慢慢坐起,試圖磨斷手上的繩子。不敢動靜太大,他一點點磨,好容易磨斷了繩子的一股,又聽到門外鎖頭響,他急忙躺下,滾到原處。
來人開門后,躡手躡腳往里走,一腳踏在張坷垃身上,張坷垃忍不住叫了一聲。來人見地上躺著個五花大綁的人,悄聲問道:“你是何人?”
張坷垃躺在地上,借著外面的光仰頭看向來人,壓低聲音道:“侯三大哥,我是張坷垃,快救我。”
“張坷垃?!”
侯三意外得張大著嘴,人生何處不相逢,在此地遇上了張坷垃是侯三做夢都想不到的。
侯三掏出匕首,割斷了捆綁在張坷垃身上的繩子,扶他起來,張坷垃活動下筋骨,貼著侯三的耳朵說道:“客廳里有幾個酩酊爛醉的無賴,我們先把其中的三個抬到這間房里,另外一個留給我來收拾他。”
客廳里油燈還亮著,滿屋杯盤狼藉,酒氣熏天,幾個潑皮東倒西歪,醉得像死豬一樣。他二人把三個潑皮一個個抬進西廂房,最后用一根繩子把他們三人攔腰捆在一起,鎖上門。
張坷垃來拜訪徐公,身上沒帶任何利器,他從侯三手里奪過匕首,搬一把椅子翻過來套住于天佑,令侯三端來盆涼水,照著于天佑的腦袋澆了下去。
于天佑被冷水激醒,睜眼一看,自己的頭被卡在椅子腿里,被他打昏的那小子腳踩椅子,手拿匕首對他怒目而視,殺氣騰騰。他一個激靈,醉意全無,求饒道:“好漢饒命,咱們有話好說。”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枉披一張人皮,無惡不作,干盡了壞事,害死了徐公,留下你讓你繼續作惡嗎?”
“小爺饒命,小爺饒命啊!”
“小爺我沒殺過人,今日我必開殺戒,替天行道,為民除害!”說完刀尖朝下,一道白光閃過,割斷了于天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