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便被魏光度打斷,道:“放肆!這是你能說的事嗎?現在,給我回去好好學你的規矩禮儀去,再多說一句,在出嫁前你都不用出來了。”
魏光度嚴肅的樣子便沒有唬到她,她委屈道:“這種事情為什么不讓你那寶貝女兒去?魏皛皛是你女兒,我就不是了嗎?你偏心!好東西都留給她,卻讓我嫁給那個快死的晉王,你是誠心不想讓我好過。嗚嗚嗚嗚……”
魏柳涕泗交頤的樣子并沒有讓魏光度心軟,反而讓他深悔昔日就不該任由她們母女住在一起,若是早早地將她們分開,也許這魏柳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不懂事。
“我也是看到圣旨才知道你要嫁的是晉王,可圣旨已下,哪容得你想悔婚便悔婚的?來人。”
守在京都魏宅的是魏老管家的兒子,魏悠然。魏光度感念老管家對魏家的忠誠,接掌魏家之后并沒有對魏家進行大換血,仍舊遵照父親生前的安排,讓他們各司其職。
聽到魏光度的呼喚,魏悠然立刻帶人進屋,彎腰道:“老爺,有何吩咐?”
“將二小姐請回自己的院落,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出院落半步!”
“是。二小姐,請。”
魏柳即便再不甘心,也只得乖乖地被關在自己的院落里。柳氏聽說女兒被罰之后,便去看望她,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與魏柳一樣,她第一時間也去找魏光度鬧了一通。但是這次與以往不一樣,以往為了家宅安寧,魏光度就忍了。但這次可是圣旨,違抗圣旨是要掉腦袋的!他們全家都要受到牽連,因此魏光度態度無比堅決。
轉眼,就快到了大婚之日。這一日,太子親臨晉王府。
沒有讓人通傳,太子李皞徑自去了記憶中的晉王臥室。這臥室有些地方經常被打掃倒是顯得干凈,但有些地方可能是用不到的緣故,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算起來,這距晉王遇刺已經過去整整一年的時間了,即便是再怎么茍延殘喘,也無法支撐他再堅持下去了。
回想起來之前晏平帝跟他說的那番話,“去見見他吧,是時候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李皞卻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只是晏平帝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一絲波動,沒有一絲哀傷,就像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這番態度也讓李皞心涼。
晉王李晙仍處于昏睡之中,沒有清醒的跡象。面色與一年前他看到的樣子也大相徑庭,油盡燈枯,李皞知道這個皇家棄子終于走到了他們所希望的那一步了。纏綿病榻日久,便會產生一種奇怪的味道,混雜著經久不散的藥味,這味道著實不是很好聞。
“開窗。”
陸通接到命令之后,便將屋內的窗戶都打開了。
此時已是初冬之時,干枯的老樹掉光了枝葉,嫩綠的小草枯黃萎靡。偶爾一陣寒風掃來,悉悉索索后便戛然而止,好一副衰敗之象。配上今日灰蒙蒙的天氣,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染上了一絲絕望。
李皞的手輕拂過李晙的臉龐,瘦骨嶙峋地似乎沒有多少肉的樣子。
“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李皞還記得五歲時第一次見到這個弟弟的情景。因為這個小東西的出現,他的母親變得更加癲狂,經常責打他,卻又在每一次責打完后抱著他痛哭流涕,訴說著她對丈夫的不滿。處在這種高壓環境下的李皞是非常想要逃離這個環境的。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沒有辦法面對如此善變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