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交匯,路路悄悄把手塞到了路禹的手上,這回路禹沒有躲開。
病床前的塞拉流著淚接受了勞倫德的決定。
“這片大地總是在朽爛,而希望如光短暫而迷人也許正是如此,我才會堅持這么久只是為了證明,輝煌時代仍在這個世界上留有痕跡而我就是那個痕跡。”勞倫德自嘲道,“但我也是那份代價飼養光輝之神與善良的養分。”
“這條道路我已經走到了盡頭,更進一步需要的不只是勇氣與魄力,還需要時機終其一生我也沒能等來那個時機,而它卻將在我死后遍布這片大地”勞倫德苦澀地笑著,一臉無奈。
“你是教國最好的教皇沒有之一”塞拉說。
“我情愿相信,最好的永遠在未來”勞倫德說,“去追逐你想要的東西吧放心大膽地去愛,不要成為我永遠不要。”
“我希望你能像剛來我身邊時那樣愛笑,喜歡哼唱無名的小曲,每天臉上都蕩漾著讓人憐愛的笑意。”
“我也希望你能夠自信,硬氣,驕傲不用懼怕世俗條規地去找尋自己內心真正渴望的寶物因為你認真,倔強地時候真的很美它不該被你內斂隱藏。”
“我害怕你前路忐忑,因為你面對的不是人或事,而是這讓人厭惡的時代”
勞倫德話語忽然輕快了起來“可你突然為我帶來了驚喜,就像是忽然某一天回到家中,發現了院落里躺著一只慵懶的,任你撫摸地小貓塞拉你找到了一群很好的同伴,有他們在你身邊,我終于可以放心了。”
“它們不會以異樣的目光注視著你,而是會理所當然地包容你,尊重你,呵護你這一切不僅僅是因為你是他們的領主,也不因為你名叫塞拉而是因為,他們在乎你,愿意為你做出改變。”
塞拉泣不成聲。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其實勞倫德什么都知道。
勞倫德忽然顫抖了起來,吐字還算清晰的他激動了起來,凝視著塞拉的眼睛露出了渴望。
“能能喊我一聲爸爸嗎”
塞拉沒有猶豫,抱住了勞倫德“爸爸”
貓荊欲言又止,但是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微笑著目睹著這一切。
像是要把這些年未曾承認的親情吐露干凈,塞拉不斷地重復著。
撫摸著塞拉腦袋的勞倫德停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出去,告訴他們給我一點時間和貓荊獨處吧。”
“我以勞倫德的身份,請求他們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塞拉擦拭眼淚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她推開門的一瞬間滿臉寒霜。
她冰冷地宣布了勞倫德最后的請求,并做好了給反對者一拳的準備。
沒有人反對,哭聲逐漸變大。
勞倫德枕在貓荊的大腿上,欣賞著貓荊光潔嫩白的臉蛋,輕松地長舒了一口氣。
安靜了。
徹底安靜了。
沒有沒完沒了的教國事務,不斷逡巡的光輝化身,必須出席的宴會
終于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他曾想象過真的到這么一刻應該做些什么,然而真的獲得時,卻發現就連用力地擁抱都是奢望。
“昏迷時,我夢見了那片森林。”
“我們相遇的地方”
勞倫德輕輕摟住貓荊的腰,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我還記得,當時我不小心救走了你好不容易毒暈的獵物”
“不是好不容易,而是千辛萬苦不僅如此,你還用卷軸把我的鱗片刮得脫落。”貓荊輕柔的按扶著勞倫德的脖子,“我為什么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