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耶爾卻笑著告訴凡妮莎,領主對此并不在意,零星的幾枚銅幣并不能讓他們放下身段,真正害了攤販的人是他的同行們。
“從第四天開始,他的同行就不分晝夜的舉報,甚至是花錢買通領主宅邸的護衛們舉報。他們似乎從沒有想過,
在領主眼里,所有的商販都是一樣的,如果領主一時興起,整頓集市,他們都會失去生計來源。”
“你可以認為他們的目光短淺看不到長遠,但我更喜歡通俗一些的解釋:看別人賺錢,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凡妮莎覺得薩耶爾是在用兩件不同概念的事情強行詭辯,薩耶爾很灑脫地承認了,但是他也告訴凡妮莎,學派與小攤小販無異。
小攤小販販售商品,學派兜售知識,大家都是生意人,只不過魔法更為深奧,故而大家習慣性認為魔法師們必然是是學究天人的通達之人,并為學派魔法師們賦予了熱愛知識的標簽。
其實大多數學派魔法師愛的不是知識,他們只是享受知識帶來的地位。
有了地位,學徒會為了知識積極地服務于大魔法師;各大學派之間不可明說的利益也有資格分一杯羹;壟斷帶來的知識財富使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能給魔法學界帶來巨大的動蕩。
財富、地位、名利,都在他們緊握的知識中,因此他們才會無比熱衷于讓環境變得閉塞,越閉塞,手中的知識越值錢,學派也才會固若金湯
“無論你做出多大的努力,多么康慨的向他們投放自己的知識,你的書籍或許會流通,但那些從你書籍中總結凝練出的新知識,必然會出現于學派高塔之上,凡人難窺其貌。”
這場爭吵被凡妮莎完完整整地記錄了下來,雖然在筆記最后,她并未因薩耶爾的話產生動搖,但仍不可避免地認可了他的部分觀點。
“也許時間會證明他是對的,但卻無法證明我將行之路毫無意義。”
“至少我留下的書籍,能照亮一個時代不,也許只要照亮一個人,便就是成功。”
作為薩耶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凡妮莎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引著他前進,希望以實際行動化解薩耶爾內心的堅冰。
一生之中,薩耶爾只對凡妮莎敞開過心扉,也只在乎過她。
薩耶爾失去凡妮莎的那天起他就又一次回到了過去,找回了那具冰冷的軀殼。
“浸染之靈是他制造的”路路顫抖著,在路禹眼神的引導下,說出了那個猜測。
房間內死一般寂靜,口水的吞咽聲此起彼伏。
梅拉以及周邊大陸奉為魔法師之光的薩耶爾,親手制造了能夠摧毀一個大陸,屠殺諸多生靈的災難,這樣的事情說出去
“他還沒死”塞拉忙問。
“我個人傾向于死了,克洛倫斯就在眼前,九階同樣逃不過衰朽,即便天賦卓絕如薩耶爾,他也是個人類。”
“時間對不上啊”醫療組的新綠將薩耶爾視為偶像,她迅速在腦海中找尋到了反駁的根據,“薩耶爾最后一次回返梅拉已經十分老邁,行將就木,此時巨鸮尚未倒下,浸染也足足還有幾十年方才來襲,他怎么可能活這么久”
路禹說:“兩種可能,第一,浸染根源就是他本人,第二浸染根源是他的造物。”
塞拉拍了拍路禹的肩膀,示意他先等等,她對第二點有些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