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者閣下可是連戰連勝,將那些所謂的召喚大師挨個放倒的,而他在現在魔力潮引起的召喚波動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過往的那些召喚物也全都失效,嘖嘖嘖,真是大洗牌啊。”
冒險者們說得聲情并茂,甚至還有人補全了路禹與路人召喚師對戰的細節,什么路禹被打急眼了,亦或者路禹不要臉失敗后還要求對方再來一場。
這些人說得有板有眼,聽得路禹自己都覺得已經被不存在的那位召喚路人胖揍到無法還手,只能躺在地上張嘴閉眼。
“永遠不要小看大眾的腦補能力。”路禹嘆氣,搖頭。
蝶骨作為一位六階的魔法師,擁有著城內的一處宅邸,還雇傭了不少的奴隸為其勞作。
路禹到達時宅邸門扉緊閉,數道鐵索將鐵門纏繞得嚴嚴實實,透過一旁低矮的柵欄往里看,宅邸靜悄悄一片,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路禹釋放出魔法信使,禮貌地在宅邸內盤旋了一會。
一位身著管家服飾的中年男人推開了宅邸沉重的木門,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笑意盈盈地快步走向鐵門,而后用滿是歉意的口吻說“怠慢了,怠慢了,這是我們的失職,請尊敬的客人千萬見諒。”
向著宅邸比了個請的手勢后,管家突然提醒道“客人,不要緊張,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
路禹向前邁出一步,踏入宅邸花園范圍內這才意識到他這番話是什么意思,整個人進入花園后,他看到的景象變了。
靜悄悄的花園中,戴著鐐銬與鎖鏈的奴隸麻木地為花圃澆著水,也許是為了保留些許農趣而開墾出的田畝正在被他們打理著。
這些站在宅邸之外,完全無法看到。
路禹感受到了魔力波動,只以為是正常的防御,或是示警法陣,卻沒想到是晨曦領魔法鐘塔的低配版功能之一。
管家禮貌地將路禹一路帶入宅邸,直至走在鋪著紅毯的螺旋樓梯之上,路禹才好奇地問了一嘴“聽聞來尋找蝶骨女士的人不少,他們人呢”
管家低著頭,似乎是擔心褻瀆路禹一般,延續了他近乎諂媚的語氣“雖然每一位來到這里的客人都無比尊貴,但是毫無疑問,他們并不能拿出我的主人想要的交易品。”
路禹表情玩味,按照管家的說法,這個叫做蝶骨的魔法師似乎鐵了心要找到另一份召喚模板。
他能想象先到的人為蝶骨開出了怎樣優握的報酬,這些底蘊深厚的人如今都急欲在召喚上領先一步,以做到步步領先,為此他們定然是不留余力。
即便如此都不為所動,蝶骨是在待價而沽,還是真的打算踏足這個只是有所了解,卻從未太過深入的領域
他眼角余光掃到二樓大廳茶幾上擺放著的幾個茶杯,茶水仍冒著些許熱氣,看得出不久前剛有人與蝶骨進行了交易,只是不知道結果如何了。
路禹本想自覺落座,卻被管家禮貌地提醒。
“客人,不在這里,請到書房中詳談。”
他指了指遠處的茶杯“之前的人不都在這嗎”
“那是幾位藥劑師,他們結伴而來,書房擁擠,無法容納,只能如此。”
路禹點了點頭,沒再多問,繼續拾階而上,直至五樓頂層,管家打開了鋪滿紅毯的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屋,彎著腰,緩緩后退,將路禹讓了進去。
向陽的小屋內,一位看上去三十余歲,黑色短發,棱角分明的女人捧著書,坐在紅木書桌之后,如同一尊凋像,一動不動,卻也因此充滿了穩重成熟的氣息。
陽光透過窗紗灑在桌面上,空氣中的塵埃閃閃發亮,勾勒出蝶骨的身姿輪廓,配合上她一身樸素的黑色長袍,神秘而又夾雜著幾分干練。
一席黑袍的蝶骨沒有抬頭,而是兀自翻著書“自我介紹,本人蝶骨,并非召喚專精,而是有意踏上這條道路,因此我所需之物僅有那份特殊的知識。”
“如果你有,請展示出來,確認無誤,我們便完成交易,就是這么簡單。”
蝶骨的語氣有些生硬,像是喉嚨不太舒服,說話斷句時則是卡頓連連,極為生澀。
既然沒有要求路禹自我介紹,那么他也就不打算臨時編造了。
對于蝶骨的直來直往他很欣賞,至于她說話時始終沒有抬起頭看著自己,而是目不轉睛盯著書本,路禹也無所謂。
也許尋常人會覺得蝶骨十分不禮貌,自己受到了輕視,但是魔法師中有怪癖的他見過太多了,沒準蝶骨跟路路一樣也是個社恐呢
路禹沒有繼續把話題加速,而是反問道“我要驗貨。”
蝶骨依舊沒有抬頭,她遲疑了許久,將書翻頁,毫無情緒起伏地說“你想騙,我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