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如果你真的打算做出改變,被勞倫德托付的你們為何不親自上陣,不也是怕了嗎怕這滾滾大潮頃刻間便可吞噬你這塊樂土,怕學派的高塔傾塌而下的磚石將你們掩埋。”
“誠然,過去我做了一些愚蠢的決定,讓路路陷入了危險的境地,這是我一生中做出過最失敗的決策,我知道這對路路造成了極大的痛苦,會埋怨、厭惡、痛恨我都是理所當然,更知道你們出于對路路的關切會理所當然地將我視為惡人與愚昧之人,但是”
塔妮亞放下茶杯,嘴角勾勒起一絲弧度“我能想到的贖罪方式有很多,但這其中絕不包括一廂情愿送死。”
路禹手指輕點桌子,說起了風馬牛不相干的另一件事“澤尼爾這段時間,似乎接連戰勝了你的父親數次,你向前線運送物資的船什么時候失火,或者,遭遇海難”
塔妮亞神情一凝,看向路禹的眼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警惕。
“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們在談的不該是魔力覺醒者嗎并且,我與澤尼爾如今是盟友,你的話我可以理解為挑撥離間嗎”
路禹向塞拉點了點頭,一副巨大的地圖隨即被鋪在了桌面上。
召喚物小蝠鲼化身坐標懸停于綠蔭領,風暴親王領,以及狄維克“梭倫正統”領土交界處。
“既然塔妮亞希望我說明白一些,那我就獻丑了。”
路禹走到塔妮亞身邊,無視了赤紅凌厲的目光,與她并排。
“如今綠蔭領所占據的土地均為梭倫南方邊境諸城,這里的城邦雖然因為浸染之靈逃難聚集了大量的人口,但其中包含的魔法師數量很少,正規軍士也嚴重不足,你之所以心甘情愿為澤尼爾軍需,便是知曉以自己的力量對抗狄維克十分困難。”
塔妮亞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路禹的判斷。
“領土面積你已經處于劣勢,你如今擁有的只是浸染之靈未曾破壞的大片根據地,能夠短暫依靠資源這一關鍵需求拿捏澤尼爾,一旦澤尼爾的風暴領休養生息成功,資源自給完成,綠蔭領的作用便會直線下降。”
塔妮亞依舊沉默,但她拳頭已經微微攥緊,這沒有逃過路禹的眼睛。
“如今梭倫四分,北境的羅耶自稱六柱正統,能吸引到的只是浸染之靈中對梭倫完全不抱信任的流民,因此你的真正對手一直都是澤尼爾與狄維克。”路禹說,“相較于你的哥哥,你人脈上毫無優勢,迄今為止風暴領所打出的勝仗都有他親征的身影,低階魔法師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為他鋪路,他在即戰力群體眼中與你在普通人眼中擁有同等的人望。”
“同樣是聲望,狄維克擁有的是即戰力群體的,而你的,只是一群瘦骨嶙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的。”路禹笑了,“知道澤尼爾為何嘲笑你天真嗎,因為你的玩法,他也玩,但卻不是一個路線,掌握力量的人就會掌握話語權,掌握力量的人說出的話才有分量,否則就是廢話”
“他知道你要干什么,卻毫無保留,甚至可以說屢次提醒你走錯了路線,應該換一條路走,你不妨猜猜,他為何這么做”
塔妮亞呼吸變得急促,拳頭已經發紅。
赤紅上前一步,試圖隔開路禹與塔妮亞,不讓路禹繼續輸出。
“讓他繼續說。”塔妮亞抬起頭,眼神里的輕蔑已經消失,“說下去。”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不認為你是他的對手,他是出于同情,或者是兄弟姐妹之間的溫情才給了你一絲忠告。如果你能聆聽到他的心聲,沒準他想的就是我愚蠢而不知悔改的妹妹啊”
看到塔妮亞抖動的肩膀,路禹沒有停歇,繼續補刀。
“在你們各自選擇路線后,你的失敗已經注定,即便你身邊聚攏了再多的人,他們都愿意為你效死力,他們的命運也只是死,因為你的對手掌握著遠比你強大更多的力量,哪怕他們前仆后繼,能做的不過是濺敵人一身血,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這就是即戰力的差距。”
“你也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因此打從戰爭開始,你所設想的便是,拖延戰爭時間,利用魔力潮的動蕩,以及浸染之靈制造的北方資源空擋,死死地拿捏住澤尼爾,迫使他只能與狄維克維持均勢,利用這有限的時間盡量發展自己手中的力量。”路禹指了指赤紅,“比方說,再多十幾,不多百余個赤紅。”
路禹有些口渴,蝠鲼很有眼力見地從塞拉手中接過茶杯,送到他手中。
潤了潤喉嚨后,路禹問出了那個問題“所以,你打算什么時候掐斷物資補給線澤尼爾連戰連捷,不是你想看到的場景吧”,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