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
李昂突然說道“我想,邊辰沛選手應該是誤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來,李昂微微一笑,從楊域手中接過念針,以念針尖端緩緩刺向胸口。
吱
念針頂端穿過外衣,扎進鼉龍甲中。
只聽撕拉一聲,李昂握持念針向下拉去,將貼身甲胄撕開一道裂口,露出其中的皮革夾層,以及埋藏在里面的、數量眾多的精金圓片,
“在擂臺比斗之前,我就在鼉龍甲里埋藏了一些圓片,作為防御手段。
邊選手的狼毫念針,應該是正巧擊打在了圓片上,以至于無法貫穿。”
李昂微笑道“至于他所說的,我的力量不對,可能是因為這個。”
他拉起衣袖,顯露出手臂上纏繞著的無數念絲。
“這些念絲構成護臂,配合我手掌掌心的念絲,能最大程度卸去兵器碰撞產生的反震力道,保護我的手臂本身。
邊選手不知道這一點,才誤以為我使用了異類。”
李昂放下衣袖,溫和道“當然,如果邊選手不相信我,堅持己見,
我也愿意接受驗證。
但是,我希望能加上一些賭注。
如果我被證實使用異類,我愿意接受一切懲罰,無論是剝奪學籍其他。
如果驗證之后,我沒有嫌疑,那么請邊辰沛選手自己穿鑿氣海,斷盡靈脈。
如何”
太皞山弟子們一片嘩然,自廢修為,和穿鑿氣海是完全兩個概念。
前者是將氣海封存,堵塞靈脈,雖然痛苦但未必沒有重來可能。
而后者,氣海穿鑿之后,就像是打破了底的瓶子,
無論如何也積攢不起任何靈氣,整個人徹底廢掉,
甚至肩不能提,手不能挑,比普通人還不如。
李昂不言則矣,一說話就要埋葬邊辰沛的未來人生。
“豈有此理”
“誅滅妖邪不是學宮應該做的么憑什么要我們付出代價”
“對啊,憑什么。”
太皞山弟子們皺眉抱怨,何繁霜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冷漠道“在擂臺場合大放厥詞,隨意污蔑,要求當著各國修士面前,使用鑒妖臺驗證。
這是對李昂名譽、對虞國威信的雙重傷害。
貴方自然應當承受相應的賠償風險。”
李昂可不止是學宮弟子這么簡單,他還是大蒜素、青霉素、青蒿素的注冊者,
如果他當著眾目睽睽登上了鑒妖臺,不管結果如何,這些發明都要被重新審視,虞國百姓以及世人觀念也將隨之改變。
拿邊辰沛的修為做擔保,簡直太輕了。
“好我接了”
邊辰沛眼眸中陰鷙光芒閃爍,“如果他沒問題,我自愿廢去”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強行止住了他的動作,將他整個人推回到太皞山弟子當中。
“夠了。”
信修樞機將視線從邊辰沛身上轉移,望向山長,平和道“既然李昂選手已經說清了原因,解除了誤會,事情不妨告一段落
山長您以為如何”
正如虞國不能承受讓李昂登上鑒妖臺的名譽風險一樣,
太皞山也不可能讓弟子,在學宮地界被廢去修為。
信修樞機并不在意邊辰沛的修為,就算邊辰沛當場死了他也不會多看一眼,但他要在意太皞山在世間的威信。
“嗯。”
山長點了點頭,
他的動作,令現場氣氛為之一松,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山長的意思,就是學宮的意志。
事情終于塵埃落定,
信修樞機臉上又掛回了冷淡微笑,與山長、司業們隨意交談著,
邊辰沛還要站起,卻被身旁同學攔住,強行按在擔架上,抬遠離去。
“走吧日升。”
楊域和厲緯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了病坊使用的輪椅,興高采烈地架著李昂坐了上去,推著李昂向觀眾席上方走去。
“我又沒瘸。”
李昂哭笑不得,在離開擂臺范圍的時候,心跳沒由來地頓了一下,像是被窺探到了一般。
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只見山長、信修樞機等人還在閑聊,感應不到目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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