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藩國本身的地理位置,也給虞國了航道、港口等條件。
山河鎮守符并沒有將這些藩國也一并納入其中,
就算虞國要表態,誓與道門決一死戰,也要先處理好這些藩國,防止他們突然倒戈。
至于虞國國內,上千年的宗教習慣,沒那么容易消除,同樣需要時間引導百姓,統一思想。
“可總不能什么也不做,唾面自干吧”
驃騎大將軍怒道,一拳砸在墻上,引起陣陣禁制漣漪。
書房嘈雜不斷,這些站在虞國權力頂點的人,以爭吵掩飾心中的不安。
四海萬國并非夸張,以道門的地位、實力,真的能調動各個王國,投入到戰爭當中。睜目望去,舉世皆敵。
“陛下,”
一直坐在角落冷眼旁觀的鎮軍大將軍燕云蕩突然站起,對站在窗邊背對眾人的虞帝拱手道“請容老臣先行告退,回家處理些家事。”
書房一時間安靜下來,燕云蕩這些年又老了些,一直賦閑在家,盡管身形依舊魁梧,但兩鬢的斑白與干枯的胡須,卻怎么也遮掩不住。
虞帝緩緩轉身望向這位肱骨之臣,問道“什么家事”
“最后抱一抱孫子孫女。然后,礪戈,秣馬,奔赴前線。”
燕云蕩有些渾濁的雙眸陡然變得銳利,聲音沙啞而粗礪,“太皞山挾昊天信仰以命萬國,勢要蕩平虞國,誅滅學宮。
有的人害怕了,想逃離,帶著家人遠離戰火。有的人則欣喜若狂。
這些感到開心的人,或是世家豪族,覺得能在沒了李虞壓制后,恢復往日榮光。
或是失意士子,覺得能趁著亂世,踩著他人尸骸更進一步。
或者是干脆的狂熱信徒。非蠢既壞。
臣不感到欣喜,也不想逃離臣太老了,年逾古稀,已近耄耋,既逃不動,也不想逃離這片養育了我,給予我舞臺,賜予我功名的故土。”
燕云蕩側目望向南面,眼眸里滿是卷戀,仿佛能透過重重宮殿阻礙,看見繁華富庶的長安城,看見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虞國土地。
“如果有一天,太皞山的兵鋒真的抵達邊境,也得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燕云蕩回過頭,沙啞笑道“而在那之前,臣心中橫亙多年的疑惑,應該也能得到解答太皞山樞機自稱神使先知,他們的血,是否是紅色的。”
說罷,他朝皇帝拱了下手,轉身推開門扉,在門外內侍的疑惑目光中,大笑著步入深沉夜色。
虞帝站在原地,望著燕云蕩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下意識地上揚。
他環顧書房眾人,平靜道“太皞山的聲討檄文遲早會傳播開來,既然堵不住,那就不要堵了。東方錄。”
“臣在。”
“讓門下省草擬一片檄文。”
“敢問陛下,檄文題目是”
“討萬國檄”
虞帝說道“朕要在泰山封禪,將檄文告知上蒼,告知李虞列祖列宗,告知黎民百姓。臣非亡國之臣,朕非亡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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