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十七找來了縣衙午作,片刻過后,穿戴著屠戶大衣的老午作從驗尸房中走出,滿臉困惑。
縣令問道“結果如何”
“死了三天左右。死于勐獸襲擊”
午作解下大衣,“傷口破碎凌亂,卻又一體成型。很像是被什么東西一口咬掉了腹腔。不過就算是獅虎也沒那么大的嘴巴。”
午作頓了一頓,滴咕道“莫不是豬婆龍咬的”
烏十七與縣令面面相覷,
豬婆龍長安哪來的鱷魚
等等,還真有。在大明宮以東就有片皇家園林
鐺鐺鐺。
卯正時分的昊天鐘聲響起,穿著官服的宋紹元扭了扭酸澀的肩膀,繼續提筆在冊子上書寫。
這里是大理寺府衙,他現在的身份,是大理寺主簿。
“宋大郎還在忙”
一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推門走進屋,搓了搓手,有些尷尬有些諂媚地笑道“要不你先回家陪妻女剩下的文書工作交給我就行。”
“是柳主簿啊。不用不用,沒剩多少了。”
宋紹元看見來人,不由得有些好笑。對方和自己平級,都是從七品上的主簿,不過日常相處卻時時刻刻透著股獻媚意味。前些天還來家里送過禮一份給嬰兒的玉質長命鎖。
“那我沏壺茶。”
柳主簿還不肯走,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又是研墨,末了坐在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柳主簿有什么事我能幫上忙么”
宋紹元看對方如此,干脆放下了筆。柳主簿人不壞,工作認真業務嫻熟,就是性格板正了些,連求人送禮、拍人馬屁都做不好,所以這么多年才一直升不上去。
“呃”柳主簿沒想到宋紹元問的這么直白,愣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家二郎今年十七了,他不是考太醫署么最后和人同分,因卷面沒對方好看被刷下來了。去年也是如此,就差了一分。我和我家婆娘那個愁啊,看著他在家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隨著病坊越做越大,太醫署的新生名額也越來越金貴。在長安僅次于學宮跟國子監。
“這”
宋紹元本來想婉言拒絕,看到柳主簿那尷尬諂媚的求人表情,莫名想到自己母親當年幫自己入學洢州州學的模樣,心底一軟,轉口道“好吧,我去幫你問問。不過不保證能成。”
柳主簿瞬間轉憂為喜,激動地站起身來,止不住地鞠躬道謝。
宋紹元只得起身扶住對方,正想交代幾句不要對外宣揚,就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喧嘩,幾名大理寺衙役急匆匆地向牢獄方向跑去。
宋紹元和柳主簿也出門跟上,來到地下監牢之中,發現里面嘈雜混亂。
一名穿著囚服、戴著鐐銬的囚犯躺在監牢過道里,雙眼泛白,不住地四肢抽搐、嘔吐。
獄卒在他周圍圍成一圈,不敢上前搭救既因為不知道怎么救,也因為囚犯的身份。
這人是鬧事鬧得最兇的昊天信徒之一,是上峰要求嚴加看管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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