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父說要傳授自己《一葦渡江》的神功,玉林大喜。以往在龍華寺師父雖然偶爾露上幾腳,那看似信步而行實則疾走如飛的身法,著實驚掉了幾兄弟的下巴。玉林以往體弱多病,何曾敢妄想能習得此功?于是趕緊跪下磕頭如搗蒜,咚咚咚,連續三個響頭磕過,抬起頭,也不顧額頭上清灰,露出喜悅的眼神。
看著玉林滿臉笑容和企盼的眼神,界武一掃上午以來的陰霾,心情也放松起來,于是伸手拍拍玉林的頭,道:“好孩子,你可想死我了。”說著,眼眶泛紅,界武竟然哽咽起來。
十多年前玉林尚在襁褓便遭重創,若不是師父醫術精湛內力高深,如何能把他從鬼門關里拉出來?只是那一身后遺癥,導致玉林自小起便一直身體孱弱,是以不論是界武自己,還是師兄和師父那邊,在玉林身上投的精力都較秋林景泉他們多。世人都有惜弱之心,幾人雖都沒表現出來,但相較于另外兩個徒孫,他們對玉林總是偏心更多一點。而自從玉林被那道士劫走,界武無時無刻不在牽掛:“那道士心狠手辣,如此歹毒,玉林不知有沒有被虐打,飯能不能吃得上,一個小小娃子,也不知他遭了多少罪受……”
如今得見玉林完璧歸來,又見玉林迎上來的笑臉和期翼的眼神,界武整個一顆心都化了,是以難掩失態。
而玉林看著平常都是大大咧咧的界武師父竟然眼中含淚,知道是師父在心疼自己,又聽得這一句“想死我了。”想起那些時日自己孤身一人擔驚受怕,如同待宰的喪家之犬,不知何時就引頭受戮,如今見了親長,那種委屈再也憋不住,玉林終于也忍不住抱緊界武便號啕大哭:“師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啦。”
結果不哭還好,玉林一哭,連帶著界武也跟著放浪形骸起來,只見師徒兩抱在一起互訴親情。
也不知哭了多久,大約是發現打濕了師父的衣衫,玉林有點不好意思,便抹抹眼淚,抬頭道:“師父,您何時授功?”
大概是近半年以來積累的情緒發泄一通,界武覺得渾身暢快起來,只見他“呲”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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擤了一把鼻涕,瞅了下周圍無人,便斜著瞧向眼前的玉林,低下嗓門輕道:“你且仔細記下來……”
“……禪河隨浪靜,定水逐波清。”敘述完密訣,界武抬首向北望去,嘆道:“當初你師祖授我等武功之時,也曾囑咐過修習武功乃強身健體之用,不可恃武逞強。想不到今日竟被他老人家一語中的,若不是我恃武而驕,早日行動將夏氏父子搭救出來,如何能令他們在今日慘死喪命?”
又看向玉林,交代道:“這功法需謹記在心,而你師祖那不可恃武逞強的告誡,你更需謹記,萬勿再犯下今日我之罪過。”
玉林雖不知今日夏氏父子之死的來由,但見界武師父交代的慎重,還是點了點頭。待界武交待完畢,玉林便托起板車把手,問道:“師父,我們繼續往南?”
“北面是揚州城,城北就是他們大營,再往北便是一馬平川,我們先過長江去,找個安穩地方,先把你大師父的傷養好了再說。”界武說著又扭頭往北方瞅了一眼,“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