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州城北西津渡口,新設立的大營燈火通明,軍士們來來往往,一副繁忙景象。此時,帥賬內卻安安靜靜,xu敬業坐在案旁小酌,而旁邊只站了一個侍從。不知是不是不勝酒力,只見他滿面潮紅,眼睛里也充滿了血絲。
“舉旗至今已有半月,現在終于有了眉目,接下來金陵王氣,舍我其誰占!如今麾下兵甲十萬,猛將如云,謀士如雨,待我奪了金陵,便站穩了這南面半壁江山。屆時武氏弄權,臣民百姓離心,天下英雄盡附與我,彼消我漲,再伺機兵發洛陽,一戰便可功成!”yu敬業一邊飲著酒,一邊思索將來行動。
“即便將來北上的兵鋒受阻,只要守住了大江天塹,熬也能把那賤婢熬死,她還能活幾年?待其歸西,北面群龍無首,便是我一統江山的時候。如此,我已立不敗之地。”想到極妙之處,徐敬ye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駱先生太過迂腐,咱們褲腰帶上拴這腦袋打打殺殺的,能為了什么?為了復他李唐的社稷便要出生入死?即便功成,再上一步討個異姓王,又能如何?那時功高震主,死留全尸都算難得!且看那周亞夫霍光之輩下場如何!先生之才僅限于詩詞文章,不過一腐儒書生耳。”xu敬業又開始盤算起周遭諸人。
“到底是名相之甥,出生名門望族,看問題的角度也高人一籌,薛璋仲數次出謀策劃均合我意,只是其巧舌如簧,野心不小,只能又用又防!”xu敬業深謀遠慮,已經展望到登臨大寶后的布置了。
“這天下大勢盡在運籌帷幄之中,光想上一想,便令人心生愉悅!這酒可真美!”xu敬業胡思不止。
原來在揚州舉旗之后,駱賓王見木已成舟不可挽回,便屢次苦諫xu敬業當盡快揮師北上,聯合八大家共襄盛事,攻洛陽于不備,從而一戰定勝負。徐敬ye則認為北上容易,但八大家愿不愿聽從號令不得而知,駱賓王之策,風險極大,萬一半道遇阻,恐無葬身之地。
而薛璋仲則提出異議,他認為應當南下,當時他分析道:“潤州府東控長江太湖,為浙西之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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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拒淮河泗水,扼運河之咽喉,西至金陵不過百里,而金陵虎踞龍盤,王氣不散,若先占潤州,金陵則手到擒來。大都督若是求穩,屆時憑金陵王氣劃江而治,有大江天塹,北軍啟可飛渡?妖后年過六十,又放縱淫(欲),其壽已然燈枯,待其一死,北朝必定混亂,那時再揮軍北上,則勢如破竹,萬里江山唾手可得。如此退可守,進可攻,乃立不敗之地!”
“這個薛璋仲固有私心,但其策卻與我不謀而合!”徐敬ye自忖自己有大智慧大謀略,而薛璋仲之獻策,不過是暗合了自己的計劃而已。
“只是這個金錐堂,他們都是八大家的人,倒不能重用,唉,可惜了守凡,智勇雙全,如今卻不能為我所用。”想起身邊尚缺信得過的武功高手,徐敬ye又有些嘆息。
“之前派人多次邀請白云子來投奔自己,均被其拒絕,看來還要再多一些手段。”徐敬ye又暗暗定了決心。
“叔父如此拖沓,哪有一點祖父遺風。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將來得勢,他也能討一個王爺當當,這潤州刺史有什么好稀罕的!?大兵過境,死一些百姓又哪里稀奇?”徐敬ye又埋怨起他叔父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