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教授,我得給你接個風。”呂科長對于梅貽斕有種特殊的好感,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莫名的好感來源于何處。也許歸根結底,可能也是因為人對于自己夢想成為的樣子和自己現實活成的樣子總是有差距。如果,自己夢想中自己的樣子被別人活出來,那么莫名的就會對這個人產生好感。這種好感是一種自我安慰,也是會有一種愿望被實現的錯覺。
“分開并不久,不用這么客氣。”梅貽斕有些不好意思。
“要的,我兒子還心心念念的想見你,正好呂科長能舍得破費,我們也滿足心愿。”范法醫沒等呂科長說話,就兀自插話了。
“啊,您兒子是?”
“第一人民醫院的林醫生呀!你應該見過的。”
“哦,見過,見過,是個好醫生。范法醫真是個偉大的母親,您的兒子非常優秀。”
“雖然跟您相比差遠了,但是對于我來說,我還是挺為我兒子感到驕傲的。當母親的嘛,總是會認為自己的兒子再平凡也是與眾不同的。”范法醫樂呵呵的回答。母性的光輝照亮了她狀若滿月的臉龐,歲月的痕跡不過見證了她優雅的母愛。即便在這冰冷的法醫室,柔和的母愛也一下子使得滿室來蘇水,冰冷器械的法醫室也溫暖起來。
梅貽斕笑了笑,很真誠的說:“您兒子確實與眾不同,他很棒。認識他我覺得很榮幸。”
鄭和平瞅了呂科長和范法醫一眼,覺得很奇怪,這人和人之間是不是有磁場,有些人見第一面就是一眼萬年,一見如故,而有些人見第一面就會覺得面目可憎,不厭其煩。這難道就是人類的第六感?這呂科長和范法醫看見梅貽斕的樣子好似就是傾蓋如故,白首如新。而鄭和平也不由得捫心自問,自己是該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還是需要對梅貽斕繼續保持警惕呢?
晚上的聚會一片祥和,推杯換盞之間,眾人不知不覺的就醉了。可能也就是醉了,看見北迪新聞里又在表揚利寧生物制藥,梅貽斕看著電視屏幕脫口而出:“又是利寧生物制藥控股的公司,這白粉病害和煤污病害怎么會來的如此迅猛,走的如此蹊蹺?倒像是有備而來的。”
鄭和平聞言,非常明銳的接受到了信息,立馬拉著梅貽斕問:“說說看,那里有蹊蹺?”
梅貽斕卻似乎不勝酒力,一頭趴在了桌子上。鄭和平問了個寂寞,有些心有不甘,搖晃了梅貽斕半天,梅貽斕毫無反應。
呂科長大著舌頭說拉住鄭和平:“鄭處,別吵梅貽斕了,他酒量不行。搞學問的書生還是比不得我們這些個大老粗呀!幾杯酒下肚,就趴窩了。鄭處,不要緊,別太心焦,案子總是要破,管他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我們的目標,但不能操之過急。毒蛇往往藏的更深,打草驚蛇不是我們的目的,最少的損傷逮住毒蛇才是王道。”
鄭和平瞥了呂科長一眼,只得作罷。一時之間感覺了然無趣味了。“差不多了,我們也該散場了。”
孔韞像是個忠誠的衛士一般,架著梅貽斕就走。誰知,隔壁包廂里傳來了殺豬般的叫聲。“殺人了,要殺人了!”
鄭和平,呂科長,錢多樂和冬雨幾乎想都沒想就不假思索的沖到了隔壁包廂,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保養的非常好,皮膚光亮的婦人抓著旁邊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人的手像啃蘿卜似的,可勁的啃。可以看見,被啃的那個人食指都已經被啃出了白骨。那個被啃的女子鬼哭狼嚎,可是好像絲毫沒辦法。這個啃人的女子似乎力大無窮,眼中一片迷蒙,有種狼在吃食的感覺。